0010、趁虚而入
次日清晨,一行人匆匆吃过早饭便启程了。
这一次,秦江月随同秦钢一同前往临漳城,静云寺内只有苏碧菡与新来的厨子陈鹤。
秦江月与秦钢骑着马走在五辆马车的前面,当太阳越升越高时,秦钢突然发现秦江月的袍衣右襟下摆处缺了一角马上惊异地问:“二哥,袍衣怎么缺块角?”
秦江月低头看了看袍衣的下摆,一下子想到昨夜的疯狂不禁笑道“喂马时一不小心沾上了一块马屎,一气之下砍掉了那块沾有马屎的衣襟。”
“哎呀!跟谁治气也没听说跟马屎治气的,那么好的袍子抵不上一块马屎吗?”
太阳照射下的秦钢,黑炭似的面容闪着亮光,他的眼睛眯起一条缝,他撇了撇嘴笑了笑然后大声喊道,“驾、驾——”
“破袍子我早就不想要了,我穿上这破袍子就没得好,老是不顺当,今天我去绣衣坊买一件新的,换换运气。”秦江月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如果我换件新的兴许我时运大转鸿星高照呢!”
“但愿如此,希望你不要再与马屎治气,这个气的成本可太大了。”
秦江月与秦钢搭话时一改往日的忧郁,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昨晚他与苏碧菡闲聊时总算让苏碧蒸有了初浅的认知,她相信他,相信他说的话,即便她还记不得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他认可了他说的话。因此,埋藏在他心中多日的阴云总算一扫而空。
他也当面表了态,表示他愿为苏越将军复仇的意愿,并在离开右厦时偷偷地砍下一块袍衣证明自己的决心。秦钢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那块下摆已经成为他的军令状。
“一个破袍子算什么?只要内心安稳比什么都重要。”秦江月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这一次,我一定要换上一件颜色亮一点的袍子,不信穿不过三年!”
“哈哈哈……”
秦钢大笑,秦江月也笑了,他是笑自己学会了胡编乱造。
说笑间,他们的车队已近临漳城近郊,京都临漳城的城墙像一道黑色的线在他们的眼前闪动。
小弟,进城后我们兵分两路,我先去大哥家你先去木材店,等我和大哥要到银子再到木材店找你。”
“好!” 就这样,进了临漳城后秦江月就与秦钢分手了。
秦江月的大哥名叫秦江丰,是临漳城有名的大粮商。他创建的江丰米业在周围十多个郡县很有招牌。
江丰米业店外的大棚里堆着一人高三米长小山似的粮袋子,小伙计正在店内给客人搬袋子。店内管事见秦江月进来,便将他引到客厅内。秦江月看到大哥正背靠八仙椅闭目养神,他不想惊扰他,蹑手蹑脚地坐到秦江丰对面的那把八仙椅上。没想到秦江丰并没有睡实,在半梦半醒中他听到了脚步声。
“呀,你来了,正想找你呢!”
秦江丰略显困倦的脸上显出喜色,“听娘说你在忙着拉木头呢?”
“啊,是在拉木头。”
“动作挺快呀!”
“大哥不了解别人还不了解小弟吗?我们原本打算翻修静云寺的可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我这个工程可能要停下了。”
秦江丰脸上呈现出一丝惊愕:“为什么?”
“来米店的路上我听说呼延况已经过汾河了!”
“啊……”秦江丰大惊身子马上立了起来,“这么快?”
“大哥难道不懂呼延况吗?苏越一死,呼延况马上精神抖擞,求战心切。如今,汾河已经结冻他怎么能错此良机……”秦江月声音很低,满脸阴郁,语气中还夹有愤怒,“呼延况率二十万大军占领了岚城越过了汾河直奔平阳……”
秦江月的话如利剑刺击秦江丰的心:“意料中的事……意料中的事……他反复叨念着,“苏越遇害才几天啊,我算了,不过两个月报应就来了。老天,你报应齐野啊,吴阶啊……别报应我们这些老百姓!”
“苏越数次击退后凉的进攻,最后的那一次后凉的士兵一听苏越的名字吓得往回跑。苏越活着时后凉的那些野心家们龟缩在老窝不敢越雷池半步。如今,苏越死了,后凉的将士们还怕谁?他们不过河才怪!”
“唉……”秦江丰长叹一声,随即他呼地站起使劲地捶了一下八仙桌骂道,“龟孙王巴兔子,我先斩了他们!”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用了。”秦江月显出无比的痛苦,“未等呼延况攻到临漳城,这些龟孙子早就夹着尾巴跑了!大难来临各自飞。”
秦江丰的商业王国够庞大的,除了米业在临漳城他另有带客栈的酒楼十座,他是临漳城屈指可数的巨贾,战事一紧他最担心的就是他的财产。”
“转移!”秦江丰命令自己,“不转移,辛辛苦苦所得就付之东流了。”
“往哪转呢?”秦江月问。
“能兑就兑,把囤集的粮食全部抛出!”
“甩卖?”秦江月对大哥的决定感到意外,甩卖甩卖,甩就是降价,降价就是赔本。一直以来他就尊重大哥的意见,反对的时候很少只是这次他提出了质疑:“是不是早点儿?”
“你不知道,兵败如山倒,赔本都怕来不及呢,呼延况踏过汾河如进无人之地,不几日就会攻破临漳城!”
“后夏会这么快灭亡吗?”
“怎么不会?这几日你在我这里帮我打点生意,我到外面走走,找一些小商户谈谈,看他们什么价钱能接受我的甩卖?”
听到大哥的安排,秦江月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他购来的木头还有没有价值?这时他将心中已经想过很久的事说给了大哥:‘燕赵之地多豪杰’,我后夏不缺少壮士,我打算在静云寺的北面建一个门派。”
“啊……”
听了秦江月的话秦江丰很意外,万没料到自己的弟弟会有这样的想法。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个文人雅士,让他当一个大都督已是为难了他,可他现在竟然要建一个什么门派,这是不是有点荒唐?
“门派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草寇吗?”
“生逢乱世,什么草寇不草寇的?哪一个起兵造反之人不是草寇?”
“这么说,你还要造反?”秦江丰有点不悦,拉着脸严肃地说。
“小弟没有造反之意,想组识一队人马,在关键时刻为民造福。”
“打家劫舍?”
“不是的,为民除奸。”
“想得太简单,哪有那么容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