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到最后也是她一走了之,甚至什么都没说,留下一地谜题让陈恪自己的去悟。
她诚然是任性的,没有人会否认这一点。
沉默太久。
关静换了一个问题,“你让我留下,是因为你自己,还是为了什么?”
“为了给你家人一个交代。”
他略带冷漠地说着一切,和几分钟前那个浑身滚烫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交代?”关静抱手,审视他。
“时间太晚,打车并不安全。”
“又是这个理由。”关静眼神失焦思忖了片刻,直起身嫣然一笑,“还能比洛杉矶的凌晨更不安全吗?”
这一回她走得飞快,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玄关,打开门拿起靠在墙角的伞就往雨里走。鞋跟被她用力踩在了脚后跟底下,雨水浇灌进鞋,每走一步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陈恪还是陈恪。
说到底这次失控还是因为她的主动,他只不过是因禁/欲太久,起了生理反应才作出回应。
这才像她认识的那个陈恪。
恪守成规,无聊至极。
陈恪的车就停在院门口,还未放进车库。
他来不及拿上雨伞就跟了出来,一把抓住关静的手臂,将她带到车旁。
摇摇欲坠的伞经不起两个人之间的晃动与拉扯,被风吹得要往天上飞。雨势不见减弱的趋势,哗啦啦地浇在两个人身上。
“如果你出事,我难辞其咎。”陈恪把她塞进副驾驶座上,撑着车门框撂下一句话,砰一声关上门。
数秒后,他也坐上车,利落地将车门锁住,不再给关静一丝一毫无理取闹的可能性。
大雨把什么都冲走了。
关静全身冰凉,身体里却火热得很,那是一种无名怒火。但她没有撒出去,因为她知道,即使她把所有的气都撒到陈恪头上,他也还是那个空谷。
凌晨的黎市不算冷清,但因为这倾盆大雨,一路上不见多少行人。
三两辆车飞速在雨夜行驶,溅起的水打在车窗上,发出震响。
车内静得吓人。
两个湿漉漉的人一直不断地往车里滴着雨水,车内扬起一层水汽,黏稠湿润。把很多情绪都牵拉拽扯在一起。空调努力运作着,试图驱散这种不适,但也仅此而已。
关静的家距离陈家不远也不近,凌晨的马路畅通无阻,唯独雨势影响行车速度。这段路最后开了近一小时,车才缓缓驶进关静家小区。
这一小时,足够让人冷静下来。
太过狼狈的两个人一起站在上行的电梯中,关静泰然自若擦着手机上的雨水,脸上甚至挂着似有若无的淡笑,只是眼底冰冷。
“真是麻烦你了,凌晨还要送我回来。”
走进家门,关静转身站在原地,无形之中把陈恪拦在了门外。尽管他大抵也没有要进来的想法。
“回去吧,明天你还要工作。”
电梯外的灯坏了,一只一闪一闪的,一只有些昏暗。大约是刚坏的,物业才没能即使发现来修。
倒霉催的时候,什么烂事都能叫她遇上,狼狈得没有尽头。
“陈恪,我们两个的关系不适合再发生这样的事,这次是我的失误。不会有下次了,你可以放心。”
她关上门,声响有些大。
关静不喜欢以自己的失态结束一次见面,于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将门再打开,陈恪依旧立在原地,眉宇间的那把锁依旧紧紧锁着,仍未找到能解开它的人。
她挂上笑容,疏离平静说:“对了,我会和你父母解释的,我们没有吵架,饭局如果你不介意参加,我也会参加,维持两家之间的体面。”
“另外,我刚才说我们这么多年都是在吵架也是假的。”
“那个不是吵架,是分手。”
“你刚才问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们的关系可以是很多,青梅竹马、朋友、同学,什么都可以,但唯独不会是恋人。”
电梯与家门之间的灯继续跳闪着,过了许久完全熄灭。陈恪的身影也终于变得看不见。
关静锁上门,身体靠着门滑落,她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良久,恍惚间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是身处谁的家。
过了许久,她给物业打去电话。凌晨时分,她没有奢望物业会接,只是觉得家里的昏暗需要手机的光去点亮。
意料之外,电话接通了。对方的声音客气又礼貌,询问着她的需求。
“麻烦修一下我家门口的灯,两个全部坏了。”
她将门打开一条缝,门外一片寂静,没有灯光从门缝里溜进,也没有任何声音。
陈恪走了。
即便这样,也没有向她发脾气。
陈恪的恪,永远恭敬而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