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谐和鸣
盘出来,把老银匠的银镯和林从的银镯都放在托盘上,邀请客人们品鉴。
托盘送到跟前的时候,明帝拿起两只镯子分别看了一眼,果然林从精雕细刻的鸾凤纤毫毕现栩栩如生,不是老银匠的朴拙鸳鸯可以媲美的。
三成客人中一成赞成老银匠,两成都赞成林从,甚至有客人要求购买林从打制的这个镯子。当然不能让从儿的东西落在别人手上,明帝向着凌影使了个眼色,凌影走上前去与老板娘子交涉。
那想要买镯子的客人不甘心,凌影眼看着明帝,话说得十分硬气:“我家主人是这位公子的妻主。”
身为林公子的妻主,明帝正拿着帕子给林从擦汗,客人见这情形,只得放弃。
镯子拿了回来,林从看着明帝的眼睛,低声言道:“这个镯子,侍送给妻主。”
明帝有些意外,这是林从辛苦打制的第一个银器,她以为林从必然想要自己留着把玩,没想到林从选择送给她。
男儿始终把她放在第一位,这份心意她自然不能推辞,笑吟吟地点头:“从儿给妻主戴上如何?”
林从低了头,拿起她莹白的右手,把尚且温热的镯子穿过她的五指和手掌,给她戴在肤理细腻的腕子上。
明帝待林从一戴好,就把林从的手牵在自己手上,而后肃声对那老板娘子道:“男儿家做起工来不比女儿差,工部开的铺子中就有不少男工匠,老板是做生意的人,心胸还是要开阔些,以后善待这小银匠,莫要欺负他,也莫要克扣他的工钱。”
老板娘子虽然不知道明帝的身份,但她看身后站了好几个护卫,夫侍又是这样出众的美人,自然知道她不是一般人,当下笑得跟个南瓜花一样:“小的明白,这位官人只管放心吧。”
明帝微微一笑,等林从叮嘱过那黝黑少年,她便与林果君十指紧扣地返回了隔壁天心楼。顾琼犹自在忙,见她和林从过来,也只是打了声招呼就继续指挥伙计们干活了。
明帝等了一会儿,腹中越发饥饿,就有些不大耐烦,林从感知到了她的烦躁,低声道:“侍留下陪琼哥,妻主先回去吧。”
明帝摇头,她没用膳,可顾琼也没用膳呢,店里又全都是男孩子,这样子忙法主仆都会吃不消的,她看着顾琼,扬声道:“明个儿早点过来就是了,这会子先回去用膳,再忙也不能不吃不喝啊。”
她的话说得甚是体贴,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
顾琼听了,立刻停了下来,却又看着她小声道:“妻主容侍拿上账簿再走。”
这意思是晚上回去还要看账簿了?明帝很不赞成,但想想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风格,她也就没有拦阻。
顾琼拿好了账簿,又叮嘱伙计们关好门窗,小心火烛,这才随着明帝往大门外走,车夫早就等候在门口了。
明帝和林从两个并辔而行,顾琼坐车跟在后面,凌影几个护拥在车子两侧,一行人往州衙赶去。
天上月已半圆,柔和的月辉洒在青石路面上,格外地惹人喜爱,林从忽然道:“中秋要到了,咱们今年看来是要在外面过中秋了。”
明帝听了,勒缓了马匹问林从道:“从儿是想景儿了么?”
姚天男子有了女嗣,心思通常在女嗣上用得多些,她们出来一月有余了,林从想念女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从冲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妻主这回可没猜对,侍想的是难得陪妻主在外面过节,一定别有一番味道。”
男子调皮的样子宛如初见,明帝心中爱意陡起,一甩鞭子加快了马速。
进得州衙后院,安澜已经带着沈知柔、董云飞两个从房中迎了出来,明帝上前揽住安澜的美背,柔声询问道:“皇后可用膳了?”
她这么晚才回来,很怕安澜三个为了等她一直不肯用膳。
安澜大方一笑:“臣侍三个在集镇上就已经用过了,那余家铺子的菜肴,真是让人少吃一顿都舍不得。陛下用过没呢?”
明帝摇头:“琼儿忙到现在,从儿也有事情,都还没用呢。”
安澜笑着看她:“那陛下肯定饿坏了,臣侍这就让厨房上菜。”
明帝待安澜吩咐了侍儿,这才揽着安澜往房中走。
一行人进得房间,明帝先到正中的椅子上坐下,边询问安澜在客栈附近游玩的情形,边等着侍儿们服侍她净面。一等就等了好大一会儿,林从和顾琼的贴身侍儿都已经开始服侍二人擦脸了,明帝这边连个侍儿的影子都没有。她刚要询问安澜,却见董云飞脚步匆匆地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过来,董嘉君手上端着铜盆,臂弯上还搭了块绸帕子,到得她跟前弯了腰恭声道:“请陛下净面。”
云儿平日里甚少做这些琐事,今个儿怎得这么乖?明帝眨眼看着安澜,安澜冲她微微摇头,意思是不是自己安排的。
明帝莞尔一笑,董嘉君这么乖顺,她都有些心疼了,当下如常地洗手洗脸,只是在擦过脸放回帕子的时候,在董嘉君纤瘦的胳膊上捏了一把,低声嘱咐道:“这些事还是留给侍儿们做吧。”
安澜闻言就看了她一眼,他就知道她做不来狠心的事,果然董云飞再惹她生气,她也不舍得如何。
明帝感知到安澜的调侃,回了个无奈的微笑,个个都是她的宝贝,她便是被气得牙根痒痒,也是断然舍不得看他们受委屈的,哪怕是他们自己委屈自己,也不行。
一念及此,她瞬间就想到了给江澄的礼物还没有发出,刚要吩咐人,便听董云飞问她道:“陛下这镯子以前没见过,这是又结识了新人?”
董云飞一边问,一边盯着她手腕上的银镯子,快要把镯子盯出个窟窿来了。
明帝嗤地一笑,董嘉君吃起醋来,可比她吃醋的时候酸多了,她正想要调侃两句,却见安澜和沈知柔也都看向了她的镯子,连忙坦诚道:“从儿打制的,送给了朕。”
她说着把林从在银铺子中与人比赛的事简单讲了一遍,安澜三个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安澜笑呵呵地催她道:“打镯子是个辛苦活,小从这会子多半饿了,陛下快带着他用膳吧。”
的确该用膳了,明帝此刻只觉饥肠辘辘,当先坐到餐桌上,与林顾二人一起用膳。
林从跟她一样风卷残云,顾琼却是用得十分腼腆。明帝抬手就给顾琼夹了一个螃蟹:“琼儿这几日用得都不太甜,可要传太医看看?”
顾琼摇头:“臣侍无碍的,不用传太医。”
明帝不大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