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人
“陛下今个儿陪谁?”董云飞懒洋洋地吃着桂花糖,询问明帝。
“你澄哥。”明帝答得毫不扭捏。
“你昨个儿没陪他?”董云飞侧目看了她一眼。
“昨个儿十五,是皇后的日子。”
虽然知道安澜很忙碌,但她才因为冷清泉的事同安澜不大愉快,不想让安澜多想,她昨个儿仍是宿在麟趾殿里。安澜见她过去,果然安心了不少,偎在她怀里温温顺顺地跟她讲,他同冷清泉没有什么要命的矛盾,她若是实在心疼,过阵子把人给放出来吧。她不置可否,只跟安澜提顾琼的生日快要到了,宫里最近烦心的事多,等顾琼生日的时候办得热闹一些,冲冲霉气。安澜听她这么说就主动跟她提他已经吩咐尚衣局给顾琼赶两套衣裳做生日礼物的话,这不是什么大事,她自然由着他。
“唔,那好吧。”董云飞听她这么说,没有发表意见,继续嚼桂花糖。他的腮帮一鼓一鼓的,看上去像是个正在吃萝卜的小兔子,可爱极了。
明帝忍不住伸手抚上那一动一动的腮帮,董云飞并不躲闪,只是嚼糖的动作略微慢了些,长长的睫毛搭在美丽惑人的桃花眼上,把那灵动精怪的劲儿全都给遮了起来。
“无聊了是不是?无聊了朕让人喊玉儿和从儿来,你们玩木牌。”
明帝善解人意地询问。
董云飞瞟了她一眼,“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了?陛下主动让我们玩木牌了。”
他可记得因为玩木牌跪得膝盖生疼,这才几天,她就忘了不成?真够朝令夕改的。
“别说的这么促狭,朕本来就不反对你玩木牌,朕不高兴的是你玩起木牌就忘了朕。”明帝想到自己被拒绝的苦恼,愤愤地瞪了人一眼。
这个小调皮神情这么委屈,好像她很霸道似的,明明当初被拒绝的人是她。
“别生气啦,给你吃糖。”董云飞笑嘻嘻地站起来,把手中的桂花糖送到明帝嘴里。
明帝就着人的手,尝了一口,意外地发现这糖并不怎么甜,但桂花的清香味很充盈, “这糖谁做的?”
糖的质地细腻,不像是御膳房的出品,倒像是宫里哪个男儿的手艺,可是谁有这个闲工夫呢?
宫里会做点心的只有赵玉泽和沈知柔,赵玉泽这两天一天有半天都待在麟趾殿里帮安澜照顾奕辰,沈知柔住在暖阁里,点心更是不方便做,饮食饭菜都是御膳房送过去。
“顾二公子做的,昨个儿给了琼哥几包,琼哥送了我一包。”今个儿傍晚,顾琼和林从一起从天心楼回来,林从一回来就过来看他,手中拿着顾琼给的桂花糖。
“原来是顾二,他平白无故地送糖过来做什么?必是有事要求琼儿。”明帝提到顾二公子就心生警惕。
董云飞不以为然,一边继续喂明帝吃糖,一边快言快语地道:“人家亲兄弟,送个糖,就一定是有事相求么?陛下也太防范人了。”
明帝摆摆手,坚持己见:“朕对顾二没什么好印象,他给琼儿送糖肯定是有事,回头朕问问琼儿就知道了。”
董云飞听了就想起来顾琼快要过生日了,“琼哥生日,臣侍送他什么好?”
他不擅长送人礼物,手头又不宽绰,自己也不会做什么小玩意啊针线活啊点心菜品之类的,每次后宫众人过生日,他就愁得慌。
“琼儿什么都不缺,你随便送他个什么吧。”明帝也没什么好主意,要是董云飞像沈知柔那般会画画,她就喊董云飞给人画幅画,要是董云飞像林从那般会做木雕,她可以让董云飞给顾琼雕个小玩具小摆件,可是董云飞什么都不会。
“怎么能随便送什么呢?陛下一听就对臣侍不上心,连个主意都不愿意给臣侍出。”
他说着话,敛了敛那迷人的桃花眼,仿佛有无限烦恼。
明帝大喊冤枉:“朕哪有不上心,朕只是想不起来,你会弄什么。”她说着话灵机一动,“要不你把朕赏你的彩缎送给琼儿?琼儿也不缺彩缎,可是他喜欢,喜欢就不怕多。”
董云飞的小脸垮了下来,“臣侍去年就送的彩缎,今年想再送也送不了了,今年的已经做成出门的便装了。”
他在宫中的衣裳都是尚衣局负责做,花销全是他的用度,一季多少套都是有定例的,可是出门的便装就需要自己置办了,他这两年都是交于天心楼制作,今年的彩缎全拿去做便装了。
明帝也没什么主意了,摊摊手道:“那怎么办啊?要不朕去内库给你挑件礼物,你转送给琼儿?”
董云飞眯眼一笑,“那臣侍就多谢陛下了。”
哎?这小调皮怎么笑得这么狡猾,倒像是一开始就等着她替他出礼物呢。
董云飞才不管她怎么想,很是得意地摇晃小脑袋,得寸进尺地给她下命令:“陛下记得挑件贵重的,别小气巴拉的,丢臣侍的人。”
嘿,明帝受不了得点点人的额头:“朕成了你的管家了?”
董云飞一偏脑袋看着她,桃花眼中闪耀着机智的光,“陛下不想管?那臣侍让小紫管家好了,他最近跟着琼哥做事,琼哥夸他很能干呢。”
明帝一咬后槽牙:“你一天不气朕,你就难受是不是?把朕气没了,谁给你做妻主?”
这个小坏人儿,还敢跟她提小紫,生怕她忘了他怎么在外面招蜂引蝶么?
董云飞见把明帝惹毛了,立马就往回收,“谁给臣侍做妻主,当然是陛下啊,臣侍这辈子是赖定陛下了!不光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陛下都别想偷懒!”
明帝唇角翘起,给了一个毫无杀伤力的眼刀,这小坏人儿真是既会气她又会哄她!
两个又说笑了一会儿,看看时辰已经到戌时末了,明帝便决定给小坏人儿安置到床上去,“去洗沐吧?”
明帝说着就要弯腰去抱人。
“昨个儿才洗的,今个儿不洗了。”董云飞也瞧见时辰晚了,不想留绊她。
“那洗洗脚。”
“嗯。”
侍儿们提了热水来,明帝把铜盆放在董云飞的脚下,亲手给他往脚面上撩水,董云飞吓了一跳,“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明帝半蹲了下来,手上动作不停。
“被人知道了,该说臣侍恃宠生骄了。”董云飞把脚往一侧偏了偏,躲避着明帝的玉手。
“这不是你受伤了吗?要搁平时,朕再宠你,也不做这些。”明帝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