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坚持下去
此时杨晓鸥的脑袋里面一团浆糊,原本觉得很快就要抓到的东西,现在一看,宛如迷雾,看不清也摸不到。
张云艺继续的说到:“医院的同事上报,蒋倩已经把钱秀敏接走了,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杨晓鸥顿时释然了,原来蒋倩跟蒋磊的任务就是去医院把钱秀敏带回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垃圾堆里翻出的纸条,递给了张云艺,连着手机一起给了她,点头说:“今天我送了一个新客户的货,这个新客户应该是很重要,因为她的需求量是常人的上千倍,她直接要了一公斤啊,而且更特殊的是,这次我只负责送货,不负责收钱,我不知道这是是他们的新计划,还是原计划,如果是原计划的话,那么我们先前的所有决策跟推断都要被推翻,重新来过。”
张云艺缓缓展开纸条,立马说道:“电话号码?这是谁的电话号码?”
杨晓鸥摇了摇头,如实的回到:“这个我不知道,是从哪个收货人家里的那个垃圾袋里翻出来的,但我觉得这应该是个很重要的号码,不然不会被故意损坏的。”
“而且这个收货人跟其他收货人不一样,她应该 有着很高的级别,所以与她相关的东西一定也是很高级别。”
张云艺点了点头,将损坏的纸条放进了防水袋里,这才接着说到:“我需要拿到鉴定科去做专业的技术还原,但这需要时间。”
她装好纸条,开始查看手机,一边看一边说到:“她的生活十分奢靡,你拍摄的这些画都是名家的作品,随便一幅价值都在数十万以上,我很同意你的观点,这个人的级别应该很高,我会立刻上报这个线索,但我们需要重新商议接下来的任务。”
杨晓鸥蜷缩在椅子上,没有回话。
张云艺忽然回过头来,看着他问到:“你是不是压力很大。”
杨晓鸥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自己也不清楚,:“我最近的情绪就是挺不稳定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 会爆发。”
“哎,你知道吗,我很多时候都很焦虑,我不确定我看到的跟我想到的是不是一致的那些人,他们,他们明知道毒品的危害,但他们依旧乐此不疲的深陷其中,他们宁愿堕落,宁愿沾染上毒品,让自己成为肮脏的一部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这样的活着有意义吗?”
张云艺转过身来她忽然抓住杨晓鸥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到:“撑住!”
杨晓鸥忽然笑了起来:“你现在还觉得我不适合参与这个贩毒集团专案的行动吗?”
张云艺似乎没有料到杨晓鸥会忽然问到这个问题,沉思了片刻,这才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说道:“我仍然坚持我的想法,但我清楚,现在你已经无法替代了,我没有放弃写申请终止的报告,只是我没有在递上去。”
杨晓鸥听着张云艺的话,没有像从前那样觉得不可接受,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张云艺固执也好,偏见也罢,或许是正确的。
她见杨晓鸥没有接话,继续说道:“宝队已经开始调查第二条线索了,跟医院相关的制药公司我们已经全部例举出来了,只是因为数量过多,排查还需要一段时间,目前仍未找到可疑的目标。”
杨晓鸥忽然问道:“哎,为什么不从新型可乐定入手啊?能够生产这种药物的公司是不是数量很少啊?我觉得这一点可以着重入手的。”
张云艺摇头回到:“事实上能够生产可乐定这种药物的公司很多,宝局让我转告你,你现在首当其冲的是要盯紧蒋倩这条线,其余的事情可以暂且的先放一放,徐医生今天已经出院了,是他父亲徐志强接走的,更加诡异的是,徐志强并未告诉我们,而是选择了跟我们达成和解,而且他还帮这个徐医生辞职了。”
杨晓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解的开口问道:“那这个能说明什么?”
“我们暂时还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所以才需要你去盯紧了徐医生。”张云艺解释着。
杨晓鸥从椅子上下来,朝着外面走去,这是他第一次先张云艺离开影院。
张云艺见他起身离开了,也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
门被打开,此时正是正午,外面的阳光打进,让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就像一个巨人。
杨晓鸥听到身后张云艺忽然开口,坚持下去,杨晓鸥没有接话,不坚持下去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条路,有水路,有陆路,唯独没有回头路。
她见杨晓鸥没有说话,忽然加大了声音对他喊道:“我不希望有一天,我需要重新递交申请终止你任务的报告,所以别让我失望。”
杨晓鸥停下了脚步,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张云艺对他是抱有希望的,但是此时张云艺的希望并没有带来动力,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更有压力了。
杨晓鸥离开了剧院,步入正午的街道,阳光很好,可是街上却是空无一人,很冷清。
在这个地上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个人蹉跎的走在路上的心情,让他想到的不是孤单和路长,而是波澜壮阔的海以及星光翠然的夜空。
那星群隐匿于雾霾儿显得愈发辽源,落叶藏匿于行人疲惫的眼中,自己就像是一条鱿鱼,将自己藏匿于白昼的深水之下,而又在夜里锨着灯盏向荒谬的目的地出发。
树木苍白,丰盛到枯竭,雨水阴冷,杨晓鸥心中暗暗决定等熬过这场故事,自己要去山上看看雪。
他骑着快递车,回到了老街,那条蠢狗仍旧趴在包子摊儿前面,包子摊儿仍旧没有营业。
杨晓鸥停下了快递车,走到蠢狗身边,摸着蠢狗的脑袋,笑着问到:“哎,你饿不饿?”
蠢狗一动不动,只是象征性的摇了摇尾巴,嘴里发出一阵呜咽声,那声音很微弱,他猜想这条傲娇的蠢狗,兴许已经饿了很久了,包子摊歇业了几天,它就饿了几天。
杨晓鸥忽然觉得很难过,他看着趴在地上的蠢狗,问:“你还能坚持多久?你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你这么坚持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