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墙里墙外

杜宁宣问起传信的人：“淑妃现在怎么样？”

那人想了想，道：“淑妃的力气很虚弱，但……”

杜宁宣哂笑，沈芳若看来是要装病装到底。

这个人，挺有毅力。

“但是什么？你说。”杜宁宣追问道。

“昭阳殿的摆设发生了些变化，院里多了架秋千，娘娘还开辟出了种菜的土地。”

杜宁宣皱眉：“你先退下吧。”

被自己下令关在宫中，这沈芳若不但没有磨了锐气，反倒越挫越勇，杜宁宣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激动，但仅是片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中空落落的。

自己多年前被杨夫人强行扶上皇位，心也随着宝座不断地风干硬化，麻木得只风一吹便碎了。

一梦惊醒，他的心智却仍是未登基前的自己，唯一丰富的却是不足为谈的阅历。

面对杨夫人时，他仍是怯懦着不敢反抗，生活亦如前世一般不舒坦。

怡然自乐……多么遥远的词……让他总会想起另一个人。

之后的几天，杜宁宣经常会去昭阳殿前散心。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偷听沈芳若的心声，然后用来解闷。

刚开始，他会听到沈芳若的一些关于种子的吐槽。

【快发芽，快发芽！咦，这个怎么枯萎了？】

【小桃荡得太高了！！不过，我就喜欢这种叱咤风云的感觉！】

诸如此类，都很有趣。

西风残照，他又来到了那天他爬过的树前。

那天晚上的遭遇真是既滑稽又让人着恼，杜宁宣这样想着。

【听守卫说皇帝最近老往这边跑，他在看什么？】

【我偷看一下，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自己的行为已经被她发现了？杜宁宣看向殿外的守卫。

感受到皇帝炙热的眼神，守卫有些心虚，他坚持正视着前方，一丝一毫都不敢偏过头去。

偷听这件事的乐趣已被悄然剥夺了一些，杜宁宣心头有些恼。

转换了一番心情后，杜宁宣贴近墙根，果然听见了沈芳若的声音。

她正在诉说着一件事情。

“小桃，这个梯子左右是不是不平？”沈芳若又左右晃了晃。

小桃看着，也有些犹豫：“娘娘，要不我们换个时间再看吧？这个梯子也太危险了！”

沈芳若摇头：“我们已经迈出了九十九步，怎么能因为这最后的一步而放弃呢？”

小桃怀疑地看着她。

“小桃，你帮我扶着就好，我们主仆配合默契，绝对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沈芳若拍胸口。

小桃半信半疑，但她还是选择帮一把沈芳若。

杜宁宣心头估计着沈芳若爬上墙头的时间，他向前走了几步。

沈芳若有些恐高，她小心翼翼地爬到墙头，一点一点的，她终于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了。

外面是一棵树，还有……杜宁宣。

杜宁宣正用戏谑的眼光瞧着她。

【皇帝怎么会在这里？！】

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沈芳若没稳住，身子一晃，小桃没扶住梯子，紧接着，沈芳若就从三米高的墙头摔了下来。

“哎呦！”

【天杀的杜宁宣！】

杜宁宣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