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救救奴婢
像芳芷这样的奴婢,一直明白一个道理,就是要找一个靠得住的主子效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是家生子,从小长相出众,一直在夫人院子里服侍,跟府里的公子们年龄相仿。
二公子唐宣十岁出头知人事的时候,就对她有不一样的意思,还时常挑逗她,她心中很欢喜,整日跟他厮混在一起,觉得自己怎么着也能挣个姨娘当当,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渐渐地,何氏看出一些端倪,就担心儿子玩物丧志,把她放到了外院去做粗使丫头。
她心中暗恼,自然也不肯放过唐宣这条金大腿,暗中还是跟他有来往。后来被何氏发现,何氏本想把她赶到庄子上去,恰逢唐宜从北夷回来。何氏就把芳芷指给了唐宜,从此让她做起了眼线,答应她要是做得好,就让唐宣纳她做姨娘。
何氏心中是不喜芳芷善于勾引人的做派的,如此许诺她也不过是为了稳住芳芷,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颗棋子。
至于他儿子,她给他娶妻,抬其他的姨娘,他又怎会对芳芷念念不忘?
但是,芳芷可不是盏省油的灯,随着年岁渐长,她对唐宣的心思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盛。
她和唐宣私下里一直有联系,唐宣思齐院的前院书房,有一间屋子,就是他们时常幽会的地方。
唐宣娶妻之前,她去那里找唐宣还算自由,唐宣娶妻后,罗氏善妒,她只能等着唐宣派人在门房处放出暗号来才能去。
一般是初三四,二十五这样的日子。
今天显然不是。
但是,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事关系到她的后半辈子。唐宜现在虽然没有答应要抬她做姨娘,但是万一哪一天对她有了企图,她一个奴婢,就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啊。
她必须得早做打算。
她壮着胆子走到门房处,见里面是熟悉的门房老张头,顿时安心了些:“张叔,我找二公子有事,劳烦你帮我通禀一声。”
张老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好,姑娘稍坐,我这就去。”
张老头走到一边,跟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厮低语道:“你去告诉二公子和二少夫人一句,芳芷来找二公子。”
那孩子点点头,就跑开了。
张老头回到门房处:“已经去禀告了,姑娘稍等。”
芳芷连忙道谢。
张老头心中暗讽,谢谢也不知道来点切实的好处,二公子让我给你保密,保的是那几天的密,可不包括今天。
很快,就有唐宣身边的侍从姚成来带芳芷进去。
角落里,有一个罗氏派来的人暗中跟着。
唐宣因着他大哥的婚事,也告了几天假,今日正好在家。听说芳芷要见他,还有些疑惑。
今日也不是他们约好的日子啊,难道是有要紧事要告诉他?
于是,他就到了书房,去和芳芷相见。
芳芷见了他,就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二公子救救奴婢!”
唐宣最吃她这一套,见状便伸手抱住她,温柔地替她擦泪:“哎呦呦,谁惹我的芳芷儿生气啦,告诉爷,爷替你做主。”
芳芷在他怀里蹭了蹭,娇软着嗓音道:“公子,是唐宜,他想纳我做妾,奴婢是您的人,奴婢才不要做他的妾!”
“啊,竟有这事?唐宜不是刚娶媳妇吗,就这么急不可耐,难道是他媳妇不行,还是他不行?”唐宣的脑回路明显跟芳芷的不一样。
他想到早上看到的那个姜融,面若桃花,肤若凝脂,比他媳妇还要秀色可餐得多,顿时就有些口干舌燥。
“您在想些什么呢,二公子,我是说认真的,您帮我想想办法,奴婢心里只有你!”
“咳咳,你,你跟了唐宜这么久了,还没跟他那个过?”唐宣有些狐疑地看了芳芷一眼。
芳芷瞬间明白了唐宣话里的意思,脸色腾地涨红,气得锤了唐宣一拳道:“我当然没有,二公子,我只有您一个男人,您可不能在这上面不信我!”
“好好好,我信你,我就是开个玩笑。”唐宣把芳芷搂的更紧了。
“有你这样的小美人儿在侧,他都不碰,看来,他是真的不行啊。你是从母亲那儿出来的,他想抬你做妾,有跟母亲回禀了吗?”
芳芷支支吾吾道:“没,还没有,他有这个意思,但我拒绝了,我就是怕他再提。”
“原来是这样,那你别怕,我跟母亲说一声,要是唐宜跟她提起,就让她找个理由拒了吧。”
“可是,可是,我去找过夫人了,夫人想让我听大公子的。”
“这样啊,娘也有道理,她把你安排到唐宜身边,肯定不想因为这些事让你被唐宜疏远。”
芳芷委屈地道:“可是,我真的不想跟着唐宜,二公子,求求您,把我从唐宜那里要出来吧,我为您做牛做马都愿意。您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就帮帮我吧!”
唐宣的眼珠子转了转:“那,我现在确实有件棘手的事,没做好之前,做其他的事都提不起精神,要不,你先帮帮我?”
“嗯,公子您尽管吩咐,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唐宣就附在芳芷耳边说了几句。
何氏那边,在芳芷出去后,陈妈妈就道:“夫人,这芳芷看着很不老实。”
何氏点点头:“确实不能再留了,找个由头派她出去一趟,让人除了吧。”
陈妈妈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连忙应下。
何氏心满意足地摘下镯子,递给陈妈妈:“这镯子,拿去小佛堂念几遍经,过些日子,一起带去灵栖寺驱驱邪。”
“是。”陈妈妈接过,何氏却突然咦了一声。
“夫人,怎么了?”
何氏看着自己两只手腕,脸色有点难看。
陈妈妈凑过去一看,只见何氏两只手腕上都留下了一圈细细的红色。像是被什么极细的丝线勒出来的血线。
“夫人流血了?”
“可是不疼啊。”
何氏用手指搓了搓,搓不掉。
再用力,还是搓不掉。
“这是什么东西?”
“难道是这镯子上的脏东西?”陈妈妈拿手指去镯子内侧莫摸了摸,没有沾上任何东西。
听到“脏东西”这几个字,本就心虚的何氏突然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