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之后·灰原哀3
“果然,小哀的记性也很好呢。”毛利兰双手一合,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倒是我有点失礼,在对方叫住我前都没注意到。还好他不介意,和我们打了招呼后还一直在关心莓爱里小姐的生活状况。”
——询问她的现状?我的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啊咧咧,那为什么不能告诉莓爱里小姐呢?”学着某人装天真的语调,我问道。听在我耳里,真是智障无比。
可听到我这么问毛利兰却笑得眯起了眼,大概是觉得这种问话方式很熟悉吧?
“其实呢,我觉得让莓爱里小姐知道更好。但是对方说,他告诉莓爱里小姐最近去了关西,要是被知道还留在这里,会让她觉得自己说谎了,怕在她心里的形象受损。毕竟她那么坦率,可能会不太理解无心的谎言。”
哦……这就相当于我现在直接告诉面前的她,工藤新一就在米花町,大概是类似的效果吧?这么一想,确实是很麻烦的事。
但还有个问题:“那个人既然在这里,为什么要说不在呢?”
一旁的园子插话了:“所以说小孩子啊,你可能不知道,成年人是有很多意外的!可能是机票买错日期了,车遇到事故报废了,最近在躲债躲女人,或者本来约好私奔的女人没有一起走——总之什么都有的啦!”
……这位小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想象力丰富呢。
“园子说着玩的,不会是这样的啦。可能他最近遇到点麻烦,不想让别人担心呢。”思考方式一向善意的毛利兰又看向我,“我看他是真的担心莓爱里小姐,不停在说她一个人住回路良院家会不安全,让我们可以的话多照顾她呢。”
“回去?”
“对。已经快一个月了吧?小哀和莓爱里小姐住一起,有没有听她提过要回去?”
我摇摇头。她最近已经很习惯在博士家的生活了,电脑取回后开始了正常工作,也会去隔壁找点书看。甚至我不去找她回来,她还会一晚上待在工藤家的书房里。那样稳定的生活节奏,现在忽然说要回去,谁都很难适应吧。
见两人有些疑惑的样子,我说出了自认为是安慰的话:“她如果要回去应该会通知你们的。”
果然,这让她们眉开眼笑。
“说的也是呢!对不起,和小哀说了奇怪的事,你不要介意。不过因为我们答应了对方,所以希望你暂时别说这件事,好吗?”
我再次摇了摇头:“我不会对她说的。”
但如果某位侦探问起,我就不能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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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从工藤那里听说了那个叫角川的人的经历,我直觉他该是组织的人,但是……
我一直以来的感觉却不太灵验,没有立刻警铃大作——这可能说明,那个人在组织中并不负责“排除异己”,至少不是针对叛徒(我)的杀手成员;或者那个人进入组织的时间不久,没有形成那样的压迫感。总之,我对那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这样的人在组织里很常见,最末端的线人,负责商业任务的底层成员,还有与我研究毫不相关的情报人员。我得以见到的组织人员少之又少。若是说代号的话,我可能还会知道,作为研究人员得到内部情报总比想象的便利。但一般成员都不会得到从BOSS那边亲自赐予的代号,没有得到他的信任与重用的人,都不在重要之列。
当然,也有例外,譬如说……教授。
至少在我进入研究所后听闻的与他有关的事里,没有他的代号。可在遗留于实验室的资料里却有个与他相关的代号——《黄金女王》(Golden Queen)。其研究计划的核心。
那是曾经与我的父母——宫野厚司与宫野艾莲娜的研究计划《银色子弹》类似却又完全相反的研究方向。
曾被称为“金银研究”的那个时代,在“银色子弹”资料损毁及研究者死亡,“黄金女王”实验失败及教授转移研究方向后,就在组织里成为了传说一般的过去。
之后组织找我来重启“银”的研究,教授那边似乎也有继任者在继续之前的研究。但就我所知所见的他的实验里,很难想象“金”是怎样的一个实验。
我想到了库拉索,她应该也是来自教授那边的实验结果——只是在制造“士兵”(棋子)的实验,与“女王”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那时候的我,我能多一份好奇心……不,不对——
我不该去想那些事的!我已经不在那片黑暗里了啊!我现在只要把自己的罪过——把解药研制出来,就能抵消那一切了!抵消……虽然无法完全做到,但只要跨过哪里就一定……!
“小哀。”
平淡的呼唤声从一堆繁杂的思绪中将我拯救出来,但我的心却唐突一紧,只因说话人恰好是不久前提到的话题人物——
我回头看向叫住我的人,果然是她。
这里是从5丁目到2丁目必经的转折点,显然,我告别毛利兰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但和侦探事务所的方向相反,她是不可能去找她的。那么她会去那里的理由只能是——
“今天又去咖啡店看那个人了?”对于她这种仿佛思春少女一般的小心思,我已经快无语了。
下午的她因为文字语言上的迟钝,经常会急得满脸通红,但她现在脸红,恐怕是因为我的话吧?
“……嗯。”她点着头,走到了我的身边。
“你也不用那么喜欢吧……”
“是……我有事拜托他。”
她认真地思考着回答我的话,倒让我觉得自己在发小脾气了。
老实说,我不喜欢她接近那个人——当然,也不喜欢她接近住隔壁的那个男人。
明明是想让她远离组织的,这样下去,不是会惹来更多麻烦吗?
偷偷瞥向她,她今天的心情不错,她的嘴角竟然一直微微翘起——这时候要告诉她不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见自己想见的人,未免太残忍了。
连某个性命悬着的愚蠢侦探的愚蠢行为我都狠不下心来,对她就更没法……
“……那个,小哀。”
“嗯?”
“差不多……该回家了。”
“现在不是在回家吗?”
稍迟一会儿,我才想到她说的“回家”是什么意思。猛然转过头去,却见她对我微笑了。注意到自己说了天真的话,我感觉到脸上一热,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