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次中毒
李茗熙并没有跟步罕斗气,她径直走向寝宫,对步罕说:“我有法子救你家大王,把门守好了,谁都不能进来。”
步罕停在原地,对李茗熙将信将疑,巫医和汉医都束手无策,她真的能有法子吗?
可是此时此刻,她是大王唯一的希望了……
自己除了相信她,别无他法。
于是,他拔出剑来,守好大门。
李茗熙进入寝宫后,立刻灭了大部分蜡烛,防止别人发现阿珩的存在。
阿珩也在此时,掀开了房顶的瓦片,从房顶跳进寝宫。
徒均情况很不好,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阿珩检查一番,低声说:“这是他第二次中汨罗藤,上一次本就余毒未清,这一次又没能及时解毒,情况不容乐观。”
说罢,他开始给徒均运功解毒。
他和李自流解毒的方式一刚一柔,不同于李自流施针,他的方法是完全用自己的内力将毒素逼出来。
李茗熙有些担心,之前阿珩为了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内力,如今,同样的流程,又要给徒均再来一次。
这一来,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阿珩才终于运功结束。
他站起身来,步伐有些不稳:“我已经尽力了,只是我在解毒方面不如师父,只能是暂时替他压制,剩下的,看他的造化吧。”
“你现在要去哪儿?”李茗熙问他。
阿珩身形一顿,末了,开口道:“不知道。”
他再一次从房顶离开,并将瓦片复原,就好像从没来过一般。
李茗熙做好了善后工作,抹去阿珩来过的一切痕迹,随后将步罕叫了进来,告知他徒均情况已经稳定。
步罕几乎夺门而入,见徒均虽未苏醒,但气色已好了很多,不可置信地看向李茗熙:“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茗熙自然不能告诉他阿珩的存在,便只能将功揽到自己身上:“早些年云游四方,学了不少江湖医术,只是碰巧能解这毒罢了。”
步罕信以为真,看李茗熙的眼神多了些敬佩。
这还是李茗熙第一次认真观察步罕,不知为什么,她想起的第一个词是——生猛的狼崽子。
步罕看着年岁不大,块头却不小,也许是终年风吹日晒,皮肤黝黑又粗糙,却更衬得他那双眼睛洁白而明亮。
“你跟了徒均多久了?”李茗熙问。
步罕一愣,没有正面回答她:“当初,大王提起你失忆的事,我还不相信。”
李茗熙皱了皱眉。
见李茗熙没什么反应,步罕接着说:“李茗熙,十年以前,还是你向大王引荐的我。”
李茗熙眉头舒展开,原来又是位旧相识。
十年以前,这可真是够久了。
算起来,十年以前先帝还并未驾崩,按李自流所说,那时,她应该在为先帝效力。
可按步罕这么说的话,她又应该在车师。
“我不明白,为什么经历了之前那样的事,大王如今还能这样信任你。”步罕突然开口,打断了李茗熙的思绪。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李茗熙,难道她是利用车师邀功,才得到了先帝赏识?
下一秒,她就将自己的推测推翻,如果是这样,那也太不是人了。
“你们一个个都说我背叛,又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之前发生过什么。”她看向步罕,此时,她多么希望自己脑海里能涌入些记忆片段,可惜什么都没有。
“李茗熙,当年你在车师的兵马粮草中下药,将车师舆图交给汉军,使得汉军长驱直入,大肆屠杀百姓,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冤枉了你?”步罕越说越激动,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屠杀百姓?”李茗熙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回答,“不可能,汉军不会这么做。”
步罕冷笑一声,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恨意。
这时,寝宫内突然传来第三人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吵什么……”徒均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支撑着坐起身来。
“大王,你感觉怎么样!”步罕几乎是瞬间奔到徒均床榻边。
“我这是怎么了?”徒均摸了摸脖颈处,那里有长针留下的伤口。
“大王,你中毒了,是……”步罕顿了顿,接下来的话似乎极其难以启齿,他看了眼李茗熙,“是她救了你。”
李茗熙站在几米开外,没有作声。
阿珩身份特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你先出去,我和李茗熙单独说几句。”徒均说。
“大王!”步罕仍然半跪在床榻前,显然不愿意听命。
“没事。”徒均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步罕的肩。
步罕这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徒均看向李茗熙:“你一定要站得那么远跟我说话吗?”
李茗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为什么又救我?”徒均问她。
“现在是两国合作关键期,车师国主死了,影响不好。”李茗熙说。
“这样,好吧。”徒均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你不是也在查凤凰尾羽刺青吗?那些人又出现了,他们在暗处,给咱们两个各射了一支毒针。”李茗熙如实说。
徒均神色突然就变了,他想站起来,身上却突然一阵剧痛,又重重跌回床榻上。
“你没事吗?”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毒有多么可怕。
“解的快,已经没事了。”李茗熙说。
“那就好,那就好。”徒均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
李茗熙看着他,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这些人不达目的,一定会再次出手,你一定要小心。”徒均说着,突然咳了起来。
“你这是在说遗言吗?”李茗熙说。
徒均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她:“这毒太诡异了,连我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帮你我解毒的,另有其人吧?”他接着说。
“你想多了。”李茗熙说。
“我了解你,如果是你,你不会一直留在我宫里。”徒均笑了笑,“那人肯这样帮你,是个值得信任的。”
李茗熙没想到徒均这么容易就猜了出来,但好在,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