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危在旦夕
另一边,李茗熙仍被困在雾中,这雾气来的诡异,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一般。
此时,雾气中走出一个人影。从李茗熙的角度,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侧影。那人束着高高的发簪,长马尾利落的垂在脑后,手里拿着一把弯弯的长刀。
从身形看,是一个女子。
李茗熙突然觉得有些头晕,她晃了晃脑袋,并没有好转的趋势。
她怀疑与这诡异的雾气有关,便急忙捂住口鼻,尽量闭气。
突然间,那人幽幽开口,声音清冷而绵长。
“玉茗,你该回去了。”
李茗熙一惊,这声音,她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谁是玉茗?”她紧紧握住柳刃,向后退了两步。
那女子慢慢走出迷雾,而她的模样也逐渐清晰。
“是你啊——”
李茗熙寒毛直竖,只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那是一张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脸,她身上穿着和自己先前一模一样的盔甲,而她手中拿着的,也正是柳刃。
“你是谁?”李茗熙问。
“我就是你。”面前的女子冲她微微一笑。
这就好像在照镜子一般,可镜子另一边的人,却做着和你完全不一样的事。
李茗熙定了定神,她觉得这之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她一定能找到破绽。
只是,在她的视线中,眼前的人影却逐渐开始变形、模糊。
突然之间,一支箭冲破迷雾,直直射入她的左心口。
巨大的冲击力让李茗熙顿时失去平衡,向后摔倒在地。
她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涣散,直到彻底沦为一片黑暗……
……
大本营南部一百里,南部高原。
战南樵斜靠在山石间,悠然自得,俨然一副享受胜利的模样,对面前的女人说:“北歌,做得不错。”
“你这幻术太费事,累死我了,以后别再让我用了。”战北歌卸下身上的盔甲,扔在一边。
“好好好,单看身材,你这身形看着和那姓玉的也没什么两样。”战南樵挑了挑眉,“怎么样,她没瞧出破绽吧?”
“应该没有。”战北歌想了想,说,“你是不知道,刚才姓玉的看我的眼神有多么惊恐,她肯定相信我就是她。”
方才,正是她在迷雾中用幻术变做了李茗熙的模样,在李茗熙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将她一步步引诱到迷雾深处。
“战南樵,你的箭术该再练练了,准头太低。”战北歌又说道,“这么好的机会,没能将她一击毙命,真是可惜了。”
“亲爱的妹妹,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你忘了上次咱们费了多大周折?我就没指望单凭一支箭就能要了她的命。”战南樵收起笑容,指尖一下下的叩击手边的岩石。
说罢,兄妹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李茗熙。
她没穿盔甲,只穿着一袭白衣,靠在不远处近乎垂直的山体上,仍然没有苏醒。四根银钉分别插进她的四肢,将她的手腕、脚腕与岩壁紧紧钉在一起,从而不让她倒下去。
“你先走吧,一会儿她醒了,别让她看见你。”战南樵说。
战北歌点了点头,手拿着弩,发射出去一支拴着麻绳的短箭,箭头插进崖壁顶端,她拽着麻绳,三下五除二踩着岩石爬了上去,消失在战南樵视野中。
战南樵站起身,走到李茗熙身边,方才射出的那支箭仍插在她的心口。
他的箭法并没有问题,准确无误的插在了心脏本应所在的位置。
除非,她的心脏不在左侧。
可他明明记得,从前与她交手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战南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来,越想越气,便握住箭杆,将其用力向李茗熙身体里又插了几分。
李茗熙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面前这个人,她从未见过,乍一看有些分辨不出男女。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这人要置她于死地。
“我们又见面了。”战南樵刻意拉长声音,语气尽显傲慢。
从他粗犷的声音,李茗熙才敢确定,这是个男人。
她的目光落在这人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上露出了一小截纹身。
李茗熙一眼便认出,又是那凤凰尾羽的刺青。
北池人。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看来大本营那些纹了身的匈奴人,也是他搞的鬼。
她冷笑一声,嘲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姑娘呢,我见过你吗?”
“你失忆了?”战南樵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他露出微笑,慢悠悠的说,“听好了,本座,是你的祖爷爷,战、南、樵。”
“祖爷爷?”李茗熙不屑的笑起来,“我要是有这种祖爷爷,都不想出生了。”
战南樵的目光冷下来,他拿起一根银钉,插进李茗熙的肩膀。
李茗熙闷哼一声,紧接着是一阵深入骨髓的剧痛。
战南樵扬起嘴角:“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银钉,名为蚀骨钉,可深入骨髓,痛感沿经脉逐渐蔓延全身。”
“而且,它会使伤口不易愈合,血流如注,就像一朵绽放的红玫瑰。”战南樵抬起手,用食指轻挑李茗熙的下巴。
李茗熙厌恶的躲开,强忍着痛说:“重孙儿有所不知,我这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不怕疼,所以你这一钉下来,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是吗?”战南樵说,他抬起手,又是四根蚀骨钉腾空而起,手一挥,那四根蚀骨钉径直插入李茗熙的腹部。
李茗熙紧咬着牙关,血却还是从嘴角溢了出来。
“有种,你就杀了我……”她死死盯着战南樵,身体却因疼痛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试图活动手腕,将钉入崖壁的钉子拔出来,却根本无济于事。
“我是想杀了你。”战南樵说,没有丝毫犹豫,便掐住李茗熙的脖子,用力到骨节作响。
李茗熙此时毫无还手的可能,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眼前模糊一片,几乎就要断气,战南樵才终于松开了她。
她剧烈咳嗽起来,随之而来的,是蚀骨钉伤口更加猛烈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