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食欲5——花开两朵
这是一场消耗战。
地上满是断裂的枝条，【食欲】的身体足足缩水了十分之九，余下一颗变得干瘪的头颅。
卫羽此时身上被腐蚀得没有一块好肉，她踉跄着向前，挪着步子到头颅面前，俯视着它：“最终，赢的是我。”
说完，她举起头颅，狠狠摔向地面。
头颅破碎的瞬间，卫羽睁开眼。
眼前是熟悉的客厅，她还在书箐的家里。
天已大亮。
她的皮肤完好无损，那些伤痕没有被带进现实，只是她的神经依旧在幻痛。
【食欲】说得没错，感应觉醒的能力对于他们来说，就像饿了要喝水一样简单。
卫羽的掌心湿润，渗出一团油脂。
油脂呈白色膏状，更像是凝固的猪油。油脂接触空气一段时间之后，开始自燃。火焰在卫羽掌心灼烧出伤口，卫羽毫不在意，握紧手掌熄灭火焰。
这点疼痛和【食欲】给她的疼痛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卫羽巡视着周围的环境，见主卧的门还关着。
放缓脚步，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书箐的呼吸声均匀而绵长，人还没醒。
卫羽敲了敲门。
书箐醒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吱呀一声，门开了——
卫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书箐扑倒在地上，双手扼住书箐的脖子。
“你昨天晚上给我吃的是什么？”
书箐艰难地笑笑：“你的学习能力是真的很不错。才十几天，居然都有几分清理者该有的模样了。”
“吃的是什么，你不是看见了吗？好了，”书箐一个卸力，反制住卫羽，拎着卫羽衣领把她丢到沙发上，“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还打得过我？”
卫羽仰面倒在沙发上，双眼虚化看着书箐进入厨房，然后——
“嘶啊！好烫！”书箐的脖子上，被卫羽接触到的地方燃起一小串火焰，将他的脖子燎起一大块红斑。
卫羽冷笑，烫死你丫的。
没一会儿，书箐端着面出来。
他看着在沙发上躺尸，一副拒绝交流态度的卫羽，叹了口气，“先吃午饭，我慢慢和你解释。”
两人坐在昨天晚上吃饭的餐厅里。
卫羽面前放了一碗汤面，汤里飘着几块油渣，还有一片青菜。
油渣外皮酥脆焦香，内层残存着脂肪的香气，这是油炸【食欲】。卫羽毫无心理负担地呼噜呼噜吃着面条。相比昨天在梦里吃的那些纯油，还是处理过地更香。
书箐开口：“你确实和其他觉醒的清理者有些不一样。你还记得觉醒那天天空中浮现的光标吗？”
卫羽垂下眼眸，她当然记得。
是229三个数字。
“光标代表的是日期。就像蚂蚁有蚁后一样，诡异中存在着四位首领，诡异称他们为四大天王。”
“诡异需要食物供养，他们的食物则是人类的欲望。就像捕鱼需要休渔期一样，几位天王汲取的欲望不同，活跃时间也不一样。汲取有关人类本能欲望的第一天王活跃于三月到六月。这个时间段产生的诡异，都是它的眷属，眷属接受洗礼，获得相关的能力。”
“天空中浮现的光标则是日期，与人类共生的诡异也是四位天王的眷属。可229这天十分特殊，他并不属于任何一位天王的管辖范围，这一天觉醒的人，无法获得任何能力，唯有依靠吞噬夺取诡异的力量。
普通的觉醒者只能获得一种能力，并依靠不断斩杀诡异强化能力。可你不一样，依靠进食，你可以获得很多种能力。”
卫羽看见，眼前的男人左手掌心出现一团冰块，右手掌心长出一段肉芽。毫无疑问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能力。
“目前我知道的，光标是229的只有两个人，也就是我和你。我帮你上报的是光标31。你记住，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书箐缓缓说出一个人名，“这是对你的保护。”
书箐又说了些什么：“……”
听完书箐的话，卫羽瞳孔微缩。
半晌，卫羽缓缓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管书箐是出于保护的目的，还是为了戏耍她，卫羽已经不想去追究了。
如果那天不是卫羽闯进了厨房，如果不是【食欲】在里面横插一脚，她或许还会被遮挡在那个人的保护罩下一段时间。
卫羽不愿。
书箐也不再跟着她了。
身后少了一个监视的大爷，卫羽的任务自在了许多。再加上是新入职的清理者，需要她处理的大多是一些低级诡异。
此时卫羽正穿着一件志愿者马甲，坐在凉棚里吃西瓜。
卫羽不是在休假，而是做任务。
“向荣广场美食节，需要两位清理者协助维持秩序。”
这种任务，说是维持秩序，实际上是监视在场是否有诡异，并在必要时候紧急出手。
吃完西瓜，卫羽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
终于，另外一位清理者巡逻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两碗龟苓膏。
巡逻搭档名叫阮竹，是一个可爱的姑娘。
她把其中一碗递给了卫羽。
卫羽也不和阮竹客套，接过龟苓膏顶上了巡逻的班。
一个下午时间，卫羽已经和搭档形成短暂的默契和战时友谊。
卫羽边走边咂吧着手里的龟苓膏，“这龟苓膏怎么有股薄荷儿味？还挺好吃的。”
吃着吃着，薄荷味道越来越浓，是糖浆在碗底没搅拌均匀吗？
卫羽扒拉了一下龟苓膏的碗底，却看到一层彩色的油墨。
她猛地掉头，回到凉棚里找还在吃龟苓膏的阮竹。
卫羽夺过阮竹吃了一半的龟苓膏，“别吃了！”
她吃过诡异没什么事，但是她不清楚其他觉醒者和普通人吃了诡异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龟苓膏在哪个摊子买的？”
阮竹看着碗底的油墨，沉默了半分钟，从背包里翻出来一包止泻药，提前服下，然后拉着卫羽的手狂奔到卖龟苓膏的摊位前。
摊位上没有任何痕迹，卫羽检查了桶里的龟苓膏，也是干净的。只有那瓶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