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易

独孤伽境上身衣青服，下身着大下摆的十二破裙，是当时宫人才有的打扮。她看着布满灰尘的寺库，一挥衣袖，寺库瞬间变得整洁，而主栋客堂依然遮云蔽日，透不进来一丝阳光。

独孤伽境走到门口，回头看到旧朝的牌匾，还用的是篆字“寺库”，同样轻轻地挥了挥衣袖，牌匾上的篆字换成了当时通行的楷体字。

独孤伽境接管寺库以后就再没回过独孤家了，她每天白日里为寺库招揽客人，晚上休息在寺库的内室，为武敬皇后收来更多自由的典当物。

一天她漫无目的地走在京都大兴城的街道上，她拥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之后，可以巧妙地控制自己的气息和身影，使得别人难以察觉到她的存在。她仿佛能够隐身于周围环境之中，令人无法轻易发现她是否在场。无论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是寂静的角落里，只有当她愿意被看见时，人们才会意识到她的存在。但她为了招揽生意，平日里大都直接现身在大街上。

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捧着破碗，爬到独孤伽境的身边，拽着裙摆，向她乞求钱财。

独孤伽境看到乞丐的双腿残废，计上心头。她蹲下身来问乞丐：“若是我说我能治好你的腿，你可愿意一试？”

乞丐听到这，喜出望外，恳求独孤伽境治好自己的腿。

“跟我来。”独孤伽境手搭在乞丐的肩上，二人一块消失了。

乞丐只眨眼的功夫，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寺库的客堂里了，独孤伽境绾起了原本披在身上的长发，整个人显得肃穆起来。

“我是这里的司库，我姓独孤。”

“独孤司库，我的腿还有救吗？”乞丐问

“当然有，只是，你用你的双手交换如何？”

“用一双手换一双腿？”

“没错，这很公平。”伽境补充道。

“好，我残废这么多年了，只要能走路，没有手又怎样，我不怕。”乞丐答应了。

独孤伽境信手变出一张协议，让乞丐摁了手印。乞丐随后陷入了深沉的睡眠，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与独孤伽境见面的地方，手腕上面的手已经被摘去，可他挣扎着，双腿真的好了。即使他边走边摔，还是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独孤伽境一个人坐在客堂屏风的前面，那是刚刚与乞丐交易的地方，悠闲地品茶。

武敬皇后的声音出现了：“你要这手做什么，我只要心。”

“不急，来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取了人的心脏等同要了他们的命，一双腿而已，他又怎会用命交换？后面他还会再来的。”

“我果然没看错人。”武敬皇后大笑几声说道：“你可还有不便之处？”

“以后我会收集人的四肢，五官，甚至是情感，慢慢地取得他们的心脏，所以，我还需要一个替我管理典当物的管家。”

“好，我帮你找。”

“不必了，我自己找。”伽境拒绝道。

武敬皇后答应之后，声音就消失了。

乞丐回到家中，扑到抱恙的老母亲怀里，告诉母亲自己能走路了，母亲哽咽地说：“好啊好啊！”说着拉起儿子的手，却发现儿子的手腕上一片光秃秃的，然后抱住儿子号啕大哭。

第二天，老母亲一早起来在水田耕作，乞丐往日里有手，还能帮忙下地做些农活，可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这两年天公不作美，水涝成灾。老母亲一个人下到田地里，挖渠引水，意外却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