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你？

顾玉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玉笙转头看去，只见顾玉茹站在一边，脸上挂着几分委屈。

“自然不是。” 和顾玉笙对视一眼，顾珩走上前去，抚上另外一匹枣红色的马。“四妹妹你看，这匹马名叫飞鸿，性子也极好，它同踏雪一起，都是父皇今岁赐下的……”

顾珩认真介绍着，顾玉茹看着那精神气十足的枣红马，却不说话。

“不知四妹妹意下如何？”

顾玉茹停顿片刻，方才慢悠悠开口：“好是好，只是……” 她目光游移，似是在搜寻着什么。

“这马精神归精神，可我总觉得它不够特别。”

顾玉笙心头一凛，原来顾玉茹的视线却停在了踏雪身上。

……

不是吧，这都要抢？

玉笙素知她性子争强好胜，喜欢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可这是在顾珩府上啊。

在别人家做客，还要抢主人亲妹妹的东西，这未免也太……

好在顾玉茹视线一转，又把眼神移了开去。

“不如就这匹吧，我喜欢这个颜色。” 只见顾玉茹指着远处一匹高大骏马道。

那是一匹黑鬃黑尾的红马，高大健壮，正低头打着响鼻。

好似传说中的名骏华骝。

果然特别。顾玉笙心道。

“这匹 ‘奔雷’ 自也是不错，只是它性子烈，骑的人若压不住它恐有危险，四妹妹还是另择一匹吧。” 顾珩皱眉道。

“二皇兄是看不起我吗？” 顾玉茹眨着眼委屈道。

“并非如此，孤……” 顾珩今日心情好，正好脾气地又要解释，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殿下恕罪，臣又来迟了。”

严通进得园来，向着顾珩便是一礼。

“是二位妹妹来得早些。孤就说让你随孤搬出来你偏是拖着不肯，在王府住着岂不比宫中便宜？” 顾珩抬手止了严通的动作，笑道。

严通亦笑：“殿下刚立了府臣便巴巴儿地搬了进来，会让人说闲话的。”

“有何闲话？你本就是孤的伴读，孤实在想不出有何不妥。” 顾珩奇道。

“这……二位公主皆在这儿，怕是不好说。” 严通眼神在各人面上逡巡一番，含糊道。“臣进来时听到殿下和四公主在说话，似乎是在马匹选择上意见相左？”

“不错，” 见他未明说，顾珩也没再追问，手向远处一指。“四妹妹执意要选这匹 ‘奔雷’，只是它性子烈，孤怕会有危险，所以一时还没个定论。”

严通眼珠一转，看了顾玉茹一眼，笑道：“臣倒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珩颔首：“但说无妨。”

“殿下觉得臣的骑术如何？”

“孤同你练过数场击鞠并跑马，严卿的骑术自是没得挑。” 顾珩道。“你的意思……是想替四妹妹执缰？这却要问问四妹妹的意思。” 见严通点头，他接着道。

严通转向顾玉茹：“不知四公主意下如何？”

“都是日常一起读书的，我没意见。” 顾玉茹环臂道。

“也好。” 顾珩颔首，看向余下的几匹马。“五弟和六弟还未到，这马便先给他们留着，咱们可先慢慢骑上两圈。”

“还是殿下想得周全，还多留了两匹备选。” 严通笑道。

“非也，还有沈确，以及孤近日新结交的一位朋友。” 顾珩翻身上马，向顾玉笙伸出了手，“小七来吧！”

严通与顾玉茹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到 “奔雷” 身边，前者半跪在地，由顾玉茹踏着他的大腿攀上马背，他自己则手执缰绳翻身而上，隔着些距离在顾玉茹身后坐了。

马儿感受到身上人的重力，四蹄有些不耐地摩擦着地面。

“公主可是害怕了？” 察觉到身前女子的不安，严通轻笑。

“……本公主可不会害怕。” 顾玉茹强作镇定。

另一边。

顾珩护着身前有些胆怯的玉笙，温言安慰：“小七不用怕，踏雪最是温顺通人性，你只消放松些，要快呢，就放松缰绳，像这样一夹马腹，它便懂了。” 他一边说一边以动作示范，白马果然听话，随着他的动作一溜小跑起来。

风拂过玉笙的脸，万般温柔，马儿动作轻快无拘无束，这般自由的感觉令她体会到久违的快意。

顾玉笙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对了皇兄，其实笙儿今日来寻你，是有一件事……” 马儿绕过一个弯，向马场大门折返的时候，她犹豫着开口。

“什么事？小七只管和为兄说便是。” 顾珩垂眸见玉笙一脸忸怩，心下一奇。

“其实是上元那天……” 玉笙正待开口，余光瞥见门口出现的身影，那话音又堪堪止住。

入目是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

随着距离的拉进，那张脸孔愈发清晰。少年脸庞轮廓分明，一双眼眸干净明亮，鲜红的唇瓣微微上翘。

和上元夜里别无二致。

顾玉笙背脊一瞬变得僵直，只觉两颊烧得滚烫，心若擂鼓。

顾珩并未注意到她的变化，策马前行了几步，一边翻身下马一边笑向来人道：“言澈你来啦。”

男子嘴唇动了动，似是说了什么，微笑着向顾珩行了一礼。待抬眼时，视线与尚在马上的玉笙交汇，微微一怔。

顾珩将马上的玉笙半抱下来，察觉到她动作的僵硬，不由低头多看了两眼。

“吓到了？” 顾珩低声问。

顾玉笙红着脸摇了摇头，只低头整理因骑马而弄乱的裙角。

自方才看到她开始，少年的眼神便从未移开，此时见她低头有些无措的样子，耳根也泛起一丝淡淡的粉色，他缓步上前，清了清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