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yrant·58
“……”你睁开眼睛。
临近的黎明,微微亮起的远方混合着高悬在天空的月亮,渐渐隐去的群星。
你从棺材样的透明仓中起身,粗略的观察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宽大的实验服像裹尸布一样将你的上半身和一半的下半身盖住,手腕上有一个白色手环,上面标号【00】。
真空。
你眯起眼睛,再怎么说,就算是死人也要穿好衣服才能下葬。
你推开门,墓地、平房、没有路灯、电压不稳,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一丝血腥气。
你看向远处耸立着高楼……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与众不同的大楼,或许是哪个家族之间的内斗吧,和你是没有关系了,不管是喰种的还是人类的,目前来看都管不到你,毕竟你是个死人嘛。
扯远了,你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现在还是先找到嘉纳明博才行。你在近处看了看,一眼就到类似是他所在的房间。
明亮的冷色光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你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你朝着那边走过去,你觉得这次你已经清醒很多了,大概会和他探讨一些比较尖锐的问题。
那间屋子是在地势相较于你而言略高的地方,这是你走到附近发现需要绕路时才知道的。
“……”直觉告诉你现在应该说些脏话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你无话可说。
绕路就绕路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抬脚往上走去,远处传来一阵骚乱,你抬头看过去——几个漆黑的影子在空中跳来跳去,最终落在了另一边。
那是什么——
思索无果,你选择按照执行当前为自己定下来的任务。
走上台阶,推开铁门,到处都是白色的实验室中并没有任何人在。
你朝里走进去,打开任何能打开的柜子,没有衣服。
你走出实验室,看着距离你最近的开着灯的房间。
你朝着那边走过去。
打开门,香香的。
“……”权衡偷别人东西的卑劣行径与自己没衣服穿的窘迫程度,你还是选择从中带走一套衣服。
“站住。”你就地换上行头,打算去人多的地方凑凑热闹,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喊住。
你乖乖的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喊住你的人。
“你在大人的房间里做什么,是不是来偷东西的。”他大声呵斥,“你是哪里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你确实是偷东西了,你感到很抱歉,人生第一次偷东西就被人抓到了现行。
“问你话呢,别装哑巴!”他推搡着你。
“……”你被推了个趔趄,眨了眨眼睛,这确实解释不了,这里应该是没有任何规矩的,那为什么偷东西会被抓呢?
你忽然开始思索这个问题——你恍然大悟,然后你就不顾身后喰种的叱喝声,随意的选了个方向离去。
你走了一段时间,你觉得自己应该很接近人多的地方了,但你环顾四周,还是没有生命体出现的迹象。
是集会已经结束,大家都回去了吗——
身后一股力量传来,你低头一眼,奇形怪状的赫子出现在你眼前,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疼痛席卷了大脑,你的瞳孔收缩——疼痛,是死亡的先兆。
“都说让那个医生带来的人类不要靠近这边,不听话的家伙就是我们的食物。”带着笑声的说话声从你身后传来,贯穿了你身躯的赫子也随之收回。
为什么攻击的时候都是要先打肚子呢?你没有昏迷,或者进入半死不活的状态来修复自身,你非常清楚的知道目前所发生的一切,两个伤口之间的脏器被搅成一团,身体将其放进了必须优先治疗的名单。
“就让我尝尝,智者的脑花与其他普通人类有什么不同吧。”身后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脚步声朝你靠近。
酥酥麻麻的感觉很快就将疼痛覆盖,内脏很快就修复成原本的样子,你能看到的伤口上长满了细碎的花朵,从内生长出来,你的皮囊下面或许就是由花朵填充起来的,通过不知名的术式或者其他机制让你的意识诞生于此。
肩膀一左一右被人按住,你睁大了眼睛——
能被控制的力量原原本本的释放出来,以你为中心,席卷的开放着密集的小花朵,你身后的两个喰种沦为了这些花朵的养分,花朵还在向更远的地方蔓延。
你再次低头看去,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衣服上开的大洞昭示着这里有过伤口。
“……”好可惜啊,这原本是件很好看的衣服。你感到有些惋惜,不对,你感到非常惋惜。
你手脚并用的爬上附近的一块岩石,坐在上面,脑袋空空的看向天空。
形状好看的云朵被风吹着跑,群星因为大气层的变化而闪动,你看向天空,看向远处,看向月亮,看向黎明,看向一切你无法触及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你听见有人踩着花瓣来到附近,尽管那些是脱离你的东西,你却莫名其妙的痛了起来。
“可以不要踩在我身上吗?”你转头对他说。
他低头看了看脚底下的花朵,“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着,跳上岩石,在你身边坐下,和你一起看向远处。
“你又醒了啊。”他说。
“……”这是什么屁话,你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喜欢黎明吗?”他又问。
“我喜欢黄昏。”暮色将近,月亮升起,世界无光,你好像只能在这段时间醒来。
“你喜欢月亮?”
“反正我不喜欢阳光。”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露出了一点,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清晨的第一缕太阳映射在你眼中,你眼中全是这个金黄色,闪耀到让你看不清其他任何东西。
“一直看着太阳,眼睛就会坏掉。”他抬手,挡在你眼前,挡住了阳光。
你忽然感到很难过,没由来的难过,你很久都没看到过日出了,又似乎没有多久,你的记忆有些错乱,你想起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高楼,你站在栏杆上看着太阳从高楼林立的另一边升起,似乎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还有土腥味。
你抬起手捂住脸,心里鼓鼓胀胀,酸涩,你要宣泄一些情感,但却不知要对谁才好,你想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