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人走远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一百二十七
赵大河震惊的看着柳文俊，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秀才吗？要是真的参与了这件事是会被剥夺秀才身份的，他怒斥道“柳文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柳文俊没有理会赵大河的无能狂怒，再次给谢安磕了一个头，此时他浑身的力气已经耗光了，就连挺直脊背的力气都没有“还请大人传我妹妹前来一问便知”话落柳文俊身子一歪昏倒在地。
谢安看着柳文俊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来人”
吴大华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
谢安伸出手拿起旁边的令牌道“去将柳文俊的妹妹带来。”
“是”吴大华听令带着两名衙役离开了。
此时陈老也从内室出来，给柳文俊把脉之后道“启禀大人，他是受惊过度，体力耗尽昏迷过去的，于性命无碍。”
“嗯”谢安点了点头“将他弄醒”
谢安有些好奇，昨天晚上对柳文俊用刑，柳文俊都没有说出卖私盐和陈粮的主意是谁拿的，这怎么今天一上堂就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呢？
有些不对劲。
赵二牛也觉得不太对劲，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周子昂问道“子昂兄，这柳文俊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好吗？”
周子昂看着堂前昏迷过去的柳文俊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能说不好，他们父子的关系很平淡，但是没有到这种程度啊。”
去刘宅吴大华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去了三个人，回来也是三个人，没有赵珠儿。
“大人”吴大华脸色焦急地来到大堂之上禀告“大人，柳家并无柳文俊的妹妹。”
“怎么会没有？”柳文俊正好醒来就听到吴大华这句话，顿时焦急地询问“我妹妹叫赵珠儿，她姓赵，昨天晚上我亲自送她回房休息的，怎么会没有？”
若是找不到赵珠儿就没有办法证明卖私盐这个事情是赵大江的主意，到时候只怕他年迈的外祖父就要受刑了，虽然他不喜欢随娘姓，但是他还是知道谁对他好的。
听到赵珠儿不在，着急的不仅是柳文俊，还有赵大河，他早就想好了，既然过错不能推给柳自元，就将错推给赵珠儿，反正是个女儿，大不了等以后他没事了，再生一个孩子就是，凭借他秀才的身份，想要给他生孩子的人不在少数。
只是现在赵珠儿没有了，柳文俊又咬死了说这件事就是他的主意，只怕他难以脱身。
赵大河越想越觉得后怕不已，他急忙对着吴大华说道“劳烦官差大人再去找一找，我女儿一定在家的，我可以肯定昨天她是在家的”
“啪”
惊堂木再次敲响，柳文俊和赵大河都闭上了嘴。不再言语，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还能看出来他们内心都挺着急的。
谢安看向瘫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柳自元问道“柳自元，你怎么说？”
柳自元此时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风光，乱糟糟的头发，满是沧桑的脸，直不起来的脊背，脏乱的衣服无一不显示他现在已经是一名行将枯木的老者了。
听到谢安的声音，柳自元浑浊的眼睛动了动，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干裂的嘴唇颤抖的说道“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
“外祖父”柳文俊悲痛的喊道，不能承认啊，将事情推出去啊，不然会死的。
谢安呵斥一声“闭嘴，柳自元，你继续说”
柳文俊在一旁一脸焦急之色，他是真的怕柳自元将罪过揽在自己身上啊。
柳自元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双手，将其放在自己的眼前打量，原本被人夸赞的双手，现在却是伤痕累累，十指肿胀，因为他年纪大了，衙役没有对他用鞭刑，而是用的拶刑，他能感觉到，他的双手已经废了。
谢安有些不耐烦地又喊了一声“柳自元”
柳自元回过神，冲着柳文俊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抬头看向坐在公堂之上的谢安说道“大人，这件事，是我做的，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其他人无关，他们都不知道，粮铺现在是我一个人做主。”
柳自元一辈子都没有什么主见，才会在老了受这份罪，他心疼的看着柳文俊，他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只要他认罪，柳文俊就没事了，哪怕以后家产没有了，但是柳文俊依旧还可以参加科考，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外祖父”柳文俊怎么会不知道柳自元是怎么想的呢？他跪趴在地上悔恨不已，若是当初他落榜之后就去粮店帮忙的话，怎么也不会让赵珠儿和赵大江胡作非为的。
虽然柳自元已经认罪，但是谢安还是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比如私盐从哪里来的，他们是怎么得到低盐的，还需要继续查清楚。
谢安摆摆手对站在下首的吴大华说道“先将人带到一旁，将柳家的家仆带上来”
柳自元和柳文俊以及赵大江就被带到了一旁跪着，柳家的家仆就被带了上来。
柳文俊只是随意地往公堂之外的人群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珠……”
站在人群里的赵珠儿看到柳文俊认出她，她急忙低下头，挤出人群离开了。原本她还挺喜欢柳文俊的，觉得自己这一世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还挺好的。却不想柳文俊竟然想要将她推出去顶罪，果然世界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原本柳文俊还觉得这件事和赵珠儿的关系不大，他只是想要赵珠儿指认赵大江而已，但是现在看着赵珠儿毫不留情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看清过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谢安的审讯还在继续，赵二牛顺着柳文俊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一个单薄的男子背影，他刚想跟上去看看，就被一旁的周子昂拉住了胳膊。
赵二牛看向周子昂，只见周子昂正满脸认真地看着公堂之上，好似没有看到赵二牛疑惑的眼神，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君泽兄，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都是珠儿姑娘联系的？难道这个生意还真是珠儿姑娘做的不成？”
赵二牛抬眸看向公堂，眼角瞥向消失在拐角处的赵珠儿，淡淡地开口“人走远了，你可以放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