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他是鹤顶红
从顾小姐变成了晚凝。
这时婚礼进行曲已经响起,她挽着沈时倦的胳膊着急地说:“时间到了吧,我们赶紧过去吧!”
自始至终沈时倦都没有说话,临走的时候他还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仿佛在说:“你再不行动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脑子有毛病,他凭什么觉得我会抢婚?
他发神经,但看着他和陈可欣远去的背影,我的脑袋更疼了。
我强忍着疼跟着a先生走进会场,沈时倦和陈可欣已经在超亮的光束的笼罩下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舞台。
这舞台也挺美的,舞台边缀满了鲜花。
沈时倦真是铺张浪费,结一个不真心的婚却要用掉这么多鲜花。
司仪正在大声的叫着他们的名字。
“新郎沈时倦,新娘陈可欣!”
两人手握手走上舞台,台下掌声雷动。
这一幕似曾相识,我想当初我和沈时倦举办婚礼的时候,估计所有流程都一样。
因为当司仪开始问他们的恋爱过程的时候,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沈时倦还是沈时倦,但是陈可欣却变成了我。
我满心欢喜的站在他的身边,听他诉说着他对我的爱。
不是,我也不完全是满心欢喜,我是痛并快乐着,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沈时倦娶我,不是因为他爱我,而是因为我胸膛里的那颗心脏。
我好像想起来了,不是好像,是我真的想起来了。
全部的全部,所有的所有。
我的记忆碎片终于捡齐了,它们终于拼凑成了一幅完整的图案。
那个图案占据了我脑子里的大部分空间,将我的大脑挤得满满的,满的都要溢出去了,都要从我的天灵盖上面呲出去了。
我听见司仪在大声的让沈时倦亲吻新娘,我看到陈可欣靠近他,幸福地仰着脑袋。
我知道我此刻就算是想起来了,我也只能装作没有想起来,我恢复了记忆,但是不代表我失去记忆的这一部分丧失了,它仍然存在着。
“晚凝,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身边响起a先生的声音,我扭头看他,试图给他一个笑容,但是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看不清了,我甚至看不见了。
仿佛有一只手从我的脑袋里面探出来,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虚弱地跟他笑笑,将目光投向台上。
沈时倦正巧也在看着我,我们俩四目相接。
他的眼睛里仿佛有钩子,要把我脑子里的那个完整的图案给勾出来,我不能够让他看出来我已经恢复了记忆。
我不想破坏任何人,就在我已经记起了我和沈时倦的全部之后,我更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纠缠。
我想落荒而逃,但是我不能,所以我只能站在原地向他报以大气磅礴的微笑。
其实我已经浑身大汗淋漓,冷汗像蚯蚓一样攀爬在我的后背上。
我笑的嘴角都要抽筋了,我看着陈可欣的笑容,有一种绵绵的苦涩,有点像胆汁反流一般,从我的胃还是什么地方从下而上的倒流。
这种苦涩一直蔓延到嗓子,感觉我整个口腔都是苦的。
被沈时倦自负对了,他一直都觉得他结婚对我来说,不一定是致命的打击,但是一定会伤到我。
自负的人他是有资格自负的,他猜对了。
沈时倦结婚,恢复记忆的我没有我想象中的云淡风轻,毫无感觉。
我是痛的,只是有些麻木罢了。
我在祈祷着他们的仪式赶紧结束,等他们结束了,我就可以找个借口先溜。
痛对我来说是暂时的,因为我很清楚我和沈时倦之辈的最好还是别有什么瓜葛,如果我想活得长久一些的话。
这男人就是毒药,就是鹤顶红,就算是沾上一丁点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他们冗长的仪式终于结束了,我感觉我像洗了一把冷水澡一样,浑身上下都是湿的,甚至连内衣都快要滴水了。
我借口我去洗手间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洗了一把冷水脸,我靠在墙壁上休息了一会,这是我接到了张婶的电话。
我有气无力地把手机放到耳边,我听到了张婶的哭声,心顿时就提起来了。
“怎么了?张婶,发生了什么事?”
“太太和储美珍从寺庙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是该按住太阳穴还是按住砰砰跳的心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几乎是变调的沙哑的在问张婶。
“严重吗?现在人在哪里?”
“仁爱医院,我们正在赶去的路上。”
“情况怎么样?”
“警察打电话来的时候说是很严重。”
我的腿再发颤,几乎支撑不了我的身体,我深深吸口气,跟张婶更是跟我自己说。
“没事的,我妈一定没事。”
我跌跌撞撞的从洗手间里出来,我来不及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闷着脑袋往前冲。
一只手扶住了我的胳膊,我听出来是 a先生的声音。
“怎么了?晚凝你去哪里?”
“我要去医院,我妈出车祸了。”我声音发着抖。
“我陪你去,我来开车。”
“不要告诉沈时倦,不要破坏他的婚礼。”
a先生拿过我的钥匙搀扶着我离开了婚礼现场。
我不知道沈时倦有没有看到我们,我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我只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祈祷我妈吉人自有天相。祈祷打电话来的警察言过其实。
我赶到医院,在急诊室门口看见了张叔张婶。
张婶的眼泪会让我害怕,我的腿发软,站都站不住。
张婶哭着扶着我的胳膊说。
“太太流了好多血,刚才急诊室门打开的时候,我看见了。”
正说着急诊室的门又一次打开,我竟然胆怯的没有往里面看,护士匆匆地跑出来。
“不要挡着路。”护士从我们身边匆匆跑过去。
我想拉一个人问她我妈现在情况怎么样?
但是我现在连开口询问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