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注意影响
青岛的风带着咸咸的味道,两个穿着白衣衬衫的少年在海边嬉闹,踢腿溅起浪花朵朵,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
海水迸溅到顾栖野的脸上,他伸手去遮挡,““沈十七,你别动,你要是敢动,你就完了!”
顾栖野双手在海水中拨动,泼向沈时祁的身上,白色的衬衫湿透粘黏着肌肤,勾勒肌肉的线条。
顾栖野哈哈大笑,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下子滑倒朝前扑去。
“噗通”
顾栖野跌在沈时祁的怀里,两人浑身湿透,沈时祁抱着他起来,他也不恼就是陪着他闹。
海边散步,柔软的金色沙滩上留下两排并肩的脚印。
太阳的余晖落满海面,礁石上,并肩的少年相互依靠,欣赏日落时分。
第一天的拍摄结束,带着一身腥咸味海水的两人疲惫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大海很漂亮,青岛很美。”
“这里是我的老家。”
沈时祁的话,让顾栖野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沈时祁竟然是山东人。不过说来也是,山东男人给其他省的人一直都是高大的印象。
“不错,水土养人,难怪你长得帅。”
顾栖野抬头看向满天的星星,难得地享受着这闲适的氛围。
风儿吹,无人的巷子,昏暗的灯光,特色的小城建筑,对风象星座的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沈时祁见他开心,默默地走在他的身后陪着他,路面上的两个影子一前一后地跟着。
“你的家,我好像很少听你提过。”
顾栖野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路上的影子顿了一下,又快步跟上,“我的家,没有什么好提的,我很小的时候,父母没了,是爷爷阿奶带大的,现在只有阿奶还活着。”
似乎是提到了沈时祁的伤心事,顾栖野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话多了点。有时候,人就像天上的星星,散发的光芒微弱,但也是用尽生命去燃烧自己。感受过他们的光芒,也算是留住过他们的生命。”
“毕竟,再痛苦也会过去。我们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拍摄。”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青岛的缘故,沈时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记忆断断续续像走马灯一样,童年的遭遇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播放。
当黄昏再次到来,拍摄结束的沈时祁接到了沈长军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冰凉:“听欧阳姐说,你来青岛想看看你奶,地址发你,你过来吧。”
“我知道了。”
沈时祁不想多说,挂断电话就开车往沈长军家里去。
破旧的小区楼,沈长军的家在三楼,楼梯的灯是坏的,门半遮掩。沈长军就坐在沙发抽着烟等着。
沈时祁瞥了他一眼摘下口罩。
“我给你的钱应该不止买一套新房了,这个小区又旧又破,三楼阿奶上下楼都不方便。”
沈长军轻嗤,“还下楼?她已经不能自己走了,我跟你姑谁不出去做工,有几个时间推她下楼。”
沈时祁微微瞪大眼睛,握紧的拳头,还想说什么,听见了卧室里阿奶的声音。
“小宝,是小宝吗?”
沈时祁的拳头松了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往卧室走去。
阿奶靠在床上戴着一副老花镜,床头的灯开着,手里翻着一本旧书,看上去有些年头。
沈时祁关上门,望见她面孔的那一刻,滚烫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从他的眼角流下。
“我家小宝又变帅了,我都快不认识了。坐下,让阿奶再好好看看。”
沈时祁坐在他的床边,用手背擦着眼泪。
“我听你大伯小姑说了,你现在是大明星了,粉丝有好多好多,赚了好多钱,还说你找了一个男朋友,我一开始还不信,直到我看了视频,这小伙确实挺帅,也难怪你会喜欢。你那眼睛都恨不得贴人家身上。”
说完阿奶顿了顿,稍稍侧首看向他的眼睛,“你真的喜欢他吧。”
沈时祁红着眼眶,他不知道阿奶对自己的孙子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接受能力,但是他不愿意否认,还是肯定地点头,“阿奶,我喜欢他。”
“喜欢就好啊。你不用担心我,前些天病重,我住院花了不少钱,现在已经好了。我知道,你大伯经常背着我找你要钱,你不要给他了,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但我年纪大了,管不了他了,你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
阿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如同海水的波纹。
“刚才客厅的话,都是骗你的,我也不是不能走,只是走几步就累了,你姑给我当保姆,每周都来照顾我,有时候还会带着小果子,小果子一来,我就问她要手机看看你跟小野的事。小伙子我喜欢,最主要的是你喜欢,你喜欢,我就更喜欢。”
沈时祁握住着她沧桑的手,听着阿奶的话,沈时祁多少松了口气。
“阿奶,我送你去疗养院吧,那里会有更好的条件,可以更好地照顾你。”
阿奶摇头,“我老了,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你爸你妈走了,你爷爷也走了,我也想走了。人活得久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朝前看。你看你有喜欢的人,就跟他好好在一起,你有喜欢做的事,那就坚持走下去,你的人生还很长。”
时间已经很晚,阿奶需要休息。沈时祁收拾一下情绪走出了卧室。
沈长军冷脸坐在沙发上,“人你也见了,也该走了。”
“我不知道欧阳姐给你打了多少钱,卡里是五十万,你让姑好好照顾她,让小果子多来陪阿奶奶说说话,如果以后阿奶生病还请你跟我说一声,误工费医药费算我的。”
“算你的?有钱人说话口气就是不一样。你爸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你爷病重死在医院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你真以为你给了几个钱,你就了不起了。这是你欠我们沈家的。”
卧室里阿奶轻咳了一声,沈长军也不再想多说什么,摆手让他赶紧离开。
沈时祁没有说话,也不再为自己辩解,只是将银行卡默默放在茶几上,转身离开。
青岛此刻下起了雨,雨丝稠密,九月的风从楼道的窗户灌进来,沈时祁身上有些发冷,他的脑海里还是回荡着沈长军的话,似乎他做什么也都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