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游
骏马疾驰，耳边只听得见夜风呼啸和马蹄急促的声音。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在第二天城门即将关闭之时，两人进了城。
日暮西山，路上行人匆匆。
贺云桥带着木槿往城中心走去，越往城中走，却越热闹。
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这是有什么节日吗？”木槿看着繁华的街景问道。
贺云桥走在她身侧，说：“一会儿去逛逛？”
木槿：“好。”
这次他们落脚的客栈是城中排得上名的大客栈——云来客栈。
贺云桥直接要了两间上房。
木槿去房间放了行李，来到大堂。
大堂人声鼎沸，吃饭喝酒，聊天。
木槿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店小二立刻上前：“客官吃点什么？”
木槿说：“来两个简单的小菜，一个汤，两碗米饭就行。”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记好，离开。
贺云桥恰好走过来，坐在木槿对面的位置。
“房间还满意吗？”贺云桥问。
木槿说：“嗯，满意。”
贺云桥道：“我刚刚找小二打听了一下，城中这三天有祭祀活动，所以会格外热闹些，晚上的宵禁也会比平时晚一点，待会吃了饭，我们可以逛一逛。”
“祭祀啊，难怪这么热闹，不知道都有什么活动？”木槿随口一问。
“赏花，游灯，彩船，戏团，人不少，今日是第二日了。”贺云桥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告诉木槿。
小二很快端上饭菜，简单的吃过饭以后，两人并肩走上大街。
道路两边挂满了彩灯，这夜色下，别有一番风味。
一路闲逛，比之上次更觉有趣。
“两位小郎君，随便挑，随便看，”小贩们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木槿看着神态各异的花灯，这花灯做的精巧，并不是普通的灯笼上画几幅画。
而是什么样的花灯就有什么样的形状。
比如荷花，金龙，灵凤，螃蟹，活灵活现，那螃蟹的脚，甚至还能够动。
木槿终于理解那些画本上为了一个花灯大打出手的千金小姐们。
“可有喜欢的？”贺云桥主动询问。
木槿眼中透着兴趣，可她开口却说：“虽然有趣，却没有什么用。如今已然看过，也长了见识。”
那花灯精巧，却也正是因为精巧，并不适用于日常生活。
贺云桥听到木槿的话，从怀中掏出银钱，数了数递给老板：“我要这只。”他买下了那只精巧灵活的螃蟹花灯。
从老板手中接过，顺手递给木槿。
“花灯本就是为了观赏，这就是它的作用。如今被你观赏，它便实现了它的作用。”贺云桥说。
木槿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花灯，再抬头看着贺云桥，眼眸微动。
“还是你不喜欢这个？喜欢别的？”贺云桥见木槿没有收下，接着问。
木槿在他转头去挑选其他花灯的时候，接过了，他手中的灯杆。
“不用了，这个就挺好看的。”木槿说。
贺云桥见她收下，脸上笑容更盛。
“那边似乎有杂耍，我们过去看看。”贺云桥说。
木槿顺着他手指的反应看去，不远处围了一堆人，偶尔掌声喝彩传出来。
木槿点点头，贺云桥伸手拉住木槿空出的一只手：“这里人多，别走散了。”
贺云桥的动作自然，仿佛他们已经牵过手无数次。
木槿愣了一下，也没有挣脱跟了上去。
挤开层层的人群，来到最里面，木槿看清了被围观的盛景。
吐火，金钟罩，铁布衫，胸口碎大石，踩球顶碗，精彩绝伦。
耳边掌声雷动，木槿四下看看，个个脸上都洋溢着欢笑。
看过一轮杂耍，贺云桥又带着木槿挤出人群。
热闹不止这一处，他们也不准备止步于此。
行至河边，河水平静，河面飘散着不少彩灯。
还有人正在往河里投放，河中央装潢富丽多彩的彩船。
船上彩灯彩绸，偶尔丝竹之音传出，想来船内又是一番精彩。
那船是可载人的，只需一人五两银子，便可乘船夜游。
一船可承载最多十人，若想单乘，可多出银子包船。
“想上去吗？”贺云桥见木槿盯着盒上的彩船问道。
木槿摇头：“我晕船。”
“阿槿从前坐过船？”贺云桥问。
木槿一瞬间抬头，看着贺云桥，眼神里的惊讶，毫不掩饰。
过了一会儿，贺云桥没等到回答，偏头便看到木槿诧异的表情，微微侧头，低声耳语：“这里人多，不可暴露身份，臣放肆了，殿下恕罪。”
周围声音嘈杂，木槿却听得一清二楚。
不止是贺云桥说的话，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心动，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木槿微微偏头，目光有些慌乱，最后落在河边正在放花灯的姑娘身上：“当年从京都来这儿的路上，坐过船。”
木槿解释道，贺云桥听了，道：“那可惜了。”又见木槿盯着河边，再提议：“那，去放花灯吧，听说将所思所愿之事，寄托在花灯之上，随水而流，便是寄情。”
“流言传说罢了。”木槿说。
贺云桥道：“流言传说，试试也无妨。”
过了一会儿。
“许了什么愿望？”贺云桥问。
木槿说：“天下太平。”
贺云桥愣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木槿会许这样的愿望。看着木槿的眼神甚至还带了一丝怀疑。
木槿并不打算解释，而是说道：“热闹看了，何灯也放了，回去吧。”
两人并肩而行，回到客栈：“贺云桥。”木槿喊住正要回房的贺云桥。
贺云桥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木槿。
便听到她说：“谢谢你。”
说完，不等贺云桥反应，迅速关上了房门。
贺云桥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重新转身，回了房间。
夜黑风高，万籁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