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救命之恩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家姑娘。”小姑娘气得涨红了眼，抬手就要去推面前的男人。
“我在救她。你再不让开，是真想让她死吗？”赵槿一声呵斥，把小姑娘震慑得住了手。
而身边围观的好事者，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明眼人一看便能知道他们此刻的想法有多么的下流猥琐。
但赵槿已然顾不得那么多，她松开地上人的衣领，检查病人呼吸，无呼吸，检查脉搏10秒，虽然很微弱，但还是能感觉到。
赵槿如今庆幸当初学校教授的意外急救培训课。
胸外按压，一分钟100—120次，检查是否已经开始呼吸。
没有呼吸，重复按压，依旧没有反应，将病人头部后倾斜，抬起下巴，捏住病人鼻子，开始人工呼吸。
在赵槿亲下去的那一刻，周围的吸气声更大，甚至还有惊呼声。
赵槿丝毫不在意，只是重复着自己的救援，不一会儿额头便已经渗出细汗。
但她没有放弃……
终于：“咳咳！”一声咳嗽伴随着河水溢出。
赵槿连忙停下手中动作，去看情况，原本毫无生气的人，已经有了自主呼吸。
“姑娘，姑娘，你醒了，太好了，呜呜呜……”小丫头一边哭一边将人扶起来。
“真醒了？”
“真救活了？”
“这是哪位神医啊……”
周围人声鼎沸，赵槿站起身，对那还在抽泣的小姑娘说：“赶紧送她去医馆看看吧。”
秋月被丫头搀扶着坐起身，身上没有力气，心底涌现一股劫后余生的感慨。
她靠坐在丫头怀里，眼神有些虚，其实她一直都有感觉，但因为呛了水，水堵在心口，吐不出来，憋得她难受。
眼睛也睁不开，身体不受控制，直到身体被人按压，一口水喷出来，才总算感觉活了过来。
她知道是有人救了她，可现在她思绪恍惚，打眼看去，只看到一个离去的背影。
不一会儿，怡红楼的人也找了过来，他们将她抬着离开了。
怡红楼是惠远城三流青楼，不算有名，但也是美女如云。
秋月虽然不是怡红楼的头牌，却也是才貌俱佳。
她十岁被卖入青楼，13岁接客，但是卖艺不卖身。
青楼也自有一套规矩，一般未满15岁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
等过了15岁，老鸨会用姑娘的初夜作为噱头，以此卖出更高的价格。
初夜过后，便会正式开始接客。
秋月还有半月便是她十五岁的生辰。
她不想沦为任人欺辱的妓女，尽管在欢场待了那么久。
见惯了纸醉金迷，但她不想沦落至此。
可她的那点积蓄，根本不足以让她赎身。
退而求其次，她想用积蓄和老鸨交换，让她只卖艺不卖身，可换来的只是一阵奚落。
老鸨嘲讽她：“到了这种地方，还想着清白，痴人说梦。”
秋月泫然欲泣，无力摆脱这注定悲惨的人生。
所以一个月之前，她借口出去买胭脂，经过石桥，纵身一跃，跳了河。
与其沦为任人揉捏的玩物，不如就此了结。
但没有想到，上天似乎不收她这条贱命，她被人救起了。
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秋月抬手抚摸唇瓣，那人，救了她，为什么要救她……
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当街做了那样的事，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就算是为了救人，做了那样的举动，男人也得对女人负责。
可偏偏是她，一个青楼女子，是不需要被负责的。
秋月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心中想，如果，如果是那人……她宁愿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
一个能够不顾她是青楼女子，依旧挺身而出，救她的人，虽然那救人的法子，在其他人眼中实在是有伤风化。
“姑娘，怎么样？身子还是不舒服吗？”丫头端着养生的药进了房间，便看到倚靠在床上，独自发愣的秋月。
秋月听到声音，回过神，看向小九：“还好。”她轻声回道。
小九是老鸨派来伺候秋月的丫头，自秋月登台便跟着她。
快两年了，秋月性子好，对她也不坏，两人相处得也还算和睦。
“要不我和钱妈妈说一声，让她再给姑娘请一个大夫瞧瞧吧？”小九说道。
秋月摇头：“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
她自从落水被救后，一直发烧，老鸨给她请了大夫，开了药，吃了大半个月，如今脸色却还是病怏怏。
但秋月自己知道，她这是心病，吃多少药都好不了的。
她有想过再死一次，可是溺水的难受记忆犹新，让她有了一丝恐惧。
还有，她其实还有一个妄想，她想，见一见那位救了她的公子。
如果，如果能找到就好了。
“姑娘，最近城里可热闹了，新出了一个话本，故事可精彩了，我买了一卷，你要看看吗？”小九放下托盘，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话本书册，走到床边。
秋月没有什么兴趣，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话本，又看到她另一只手的药碗，说道：“我现在没心思看话本，药先放一边吧，我一会儿再喝。”
小九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手上的话本没有放下：“姑娘，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吗？”
没等秋月回答，她直接说道：“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位公子。”
“你说什么？”秋月原本恹恹的神色，顿时多了两分气色。
小九说：“就是上次你落水，其他人都说你没救了。他把你救回来了的那位公子。”
“你可看清楚了？在哪儿？可知道他叫什么？”秋月一连三问。
小九点头：“看清了，他是书馆的老板，姓贺，这书我就是在那儿买的，买的人可多了，而且店里不止卖书，还卖木偶呢，就是那木偶的样子有些奇怪，看着像猴子又像人。”
“把书给我。”秋月语气有些激动的说。
小九看着姑娘像是突然就有了生气一般，立刻将手中的书递给她。
——
赵槿一边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