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诈尸
灯光灰暗的停尸间里,十七岁的魏礼忠,站在女死者身边,一双手,正放在女死者裸露的腹部上。
那女死者身上的粉红色裙子,被高高地撩了起来,整个下体,暴露无遗!
这还了得,这就是在猥亵尸体啊!
家属哪里见得这一幕,冲上前去,也不管魏礼忠嘴里叫些什么,一顿拳打脚踢,当场便将魏礼忠打了个半死。
魏礼忠被围着打,嘴里还在叫嚷着:“你女儿这是一尸两命啊!”
“你女儿死得不值啊!”
魏礼忠不嚷嚷还好,家属本来已经打累了准备停手,这话一出,又是一顿暴力输出,直接将魏礼忠剩下的半条命,又打走了一半。
家里未婚的女儿,自杀了还能留个清白,你魏礼忠直接说人家一尸两命,这在当时的年代,是比死还让人难以承受的指控啊!
死了都不让人家清净,还要让别人议论纷纷,不打你打谁?
后来家属报了公安,魏礼忠被关进了看守所,念着他尚未成年,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公安没有判他的刑,只是通知魏礼忠父亲,过来将他领回了家。
他父亲这次是老脸丢尽,原本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变得如此不争气,回到家又把魏礼忠暴打了一顿。
魏礼忠被打得死去活来,也没吭一声,既没有辩解,也不会求饶,接下来便在家里养伤,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几乎一年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呆在家里帮忙打理生意,人正常了许多。
他父亲以为,他是吃一堑长一智,总算是上了正道了,也对他放心了。
哪里知道,这才只是开了个头。
这事过了一年多以后,某一个初秋,有人见到年满十八岁的魏礼忠,一个人往盘龙镇后面的砚台山上跑。
砚台山和清河镇的鹊山一样,山势平缓,盘龙镇的村民,在山上种植了不少包包菜,初秋正是包包菜收获的季节,山上人不算少,见到魏礼忠,有人还和他打招呼。
不过他并不搭理任何人,只顾着埋头往山上跑,径直跑到山顶,站到山顶一块凸出的岩石上。
这块岩石,当地人叫笔架崖,是整个砚台山最陡峭的地方,往下便是笔直的悬崖,跳下去,必死无疑。
魏礼忠身上怪事多,砚台山上收包菜的村民,见他奇奇怪怪地往山上跑,有人便跟着他跑到山上,眼睁睁地见他站到笔架崖上,往下看了两眼,便直直地跳了下去!
目睹这一切的村民,发出一阵惊呼,赶紧往山崖下去救人。
“你晓得不,最后找到魏礼忠,把他救回来的人,就是我爹!”五老汉儿灌一口酒,不无得意地说道。
“这是魏礼忠第一次死去啊。”
“不对,算上他生下来那一回,这是第二次了!”
“他跳下去的时候,刚刚好落到一处草甸上,身子倒还保存得完整,不过脑袋磕到硬石头上,那真的是碎了!”
“我爹说,找到他的时候,人是真真切切的死了,身子都僵了呢!”
村民们将死得梆硬的魏礼忠抬回盘龙镇,抬到他家的白事铺子中。
他家里人,哭了一场,但这家伙本来事儿多,也没有特别的伤心,棺材家里有现成的,便捡了一口中等档次的,将魏礼忠放进去。
他没结过婚,也没有什么朋友,魏家人并没有打算风光操办他的丧事,只是觉得他命格古怪,担心他死后作妖,也不敢过于随便,他父亲亲自测了日子和方位,只等时间一到,落土为安。
算好的时间到了,魏礼忠的父亲,找了些人,吹吹打打,抬着棺材便往坟山上走。
走到半路,抬棺材的人,便听见棺材中,传来“咚咚咚”的闷响,似乎是有人,从棺材内部敲击着棺材板。
那些人给吓坏了,这魏礼忠,又活过来了?
民间有规矩,起灵之后一直到落土,棺材绝对不能下地,一旦下地,死去的人便找不到黄泉路,化作游魂野鬼,在人间作乱。
抬棺材的几个人,吓得双腿打颤,不敢继续走,也不敢放下来,便问魏礼忠的父亲:“主人家,要不我们就这么站着,你把这棺材打开看看,要是人真的活了,好快点送去救治。”
魏礼忠的父亲,牙一咬眼一瞪:“死了几天的人,哪里还能活?”
“我这儿子,生前便有些妖异,绝对不能放出来!”
“我此时放他出来,才是害了大家!”
说着他父亲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符纸,“啪啪啪啪”,封住了棺材的四个边!
想必和魏礼忠朝夕相处的老父亲,已经察觉到他的不对,知道他有心修炼些阴毒的邪门歪道,大义灭亲,不打算留他的活口了。
符纸贴上,说也奇怪,棺材中的“咚咚”声,戛然而止。
抬棺材的几个人,只好硬着头皮,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坟山上走。
怪事远没有停止。
越是往坟山上走,大家越是感觉冷,到后来,只觉得身边吹过的风,冰寒刺骨,比那数九寒冬的北风,还冷了几分。
当时是初秋时节,天气宜人,不冷不热,人们都只是穿着薄薄的外套,这时冷得浑身打颤,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青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更为诡异的是,从盘龙镇出来时,天边已经微微的有些晨光,哪晓得,走了这么久,天色竟然越走越黑!
渐渐的,竟似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靠前方队伍中点着的引路灯笼,勉强能看清脚下的一小团路。
这个时候,棺材中,再次传出来“咚咚咚”的声音,声音很有节奏,击鼓一般,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在这暗黑的结界中回荡,恐怖之至!
抬棺材的四个人,都被吓破了胆,知道这一次是遇着魏礼忠这个硬茬了,也顾不上那么多规矩,将棺材往地上一放,转头便往山下跑。
见抬棺材的人跑了,前面抛洒买路钱的,举着纸扎的人,也将手中东西一扔,跟着跑了,转眼间这送葬的队伍,便只剩下魏礼忠父亲这么一个光杆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