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郭右手提着鸡脖子大步流星的在前走着,徐幼柠缓缓跟在他后头,似乎并不着急着吃午饭。
“怎么,还在为了对错之分纠结?”郭右回过头笑着问道。
徐幼柠摇摇头,反倒是问了一个他意料之外的问题。
“壁幽阁在那里?”
“你问这个干嘛?”郭右撇撇嘴。
徐幼柠走到郭右身旁,唉声叹气道:“想着一只鸡咱俩也吃不完,寻思着师兄可能没吃饭,想着一块儿吃。”
郭右一惊,一顿吃不完是没错,可两顿的话,实际上还不够徐幼柠一人吃的,不过转念一想,壁幽阁确实没人送饭,不过也没见着白轩饿死,可这并非重点。
“他出不了壁幽阁的。”
“那我们去看看他?”小丫头试探着问道。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啊?”郭右有些搞不明白徐幼柠的心思,不过他觉着也不是很要紧的事,于是调转方向,带着徐幼柠向壁幽阁走去。
壁幽阁离弟子居并不远,可中间却隔了一道悬崖,因此要绕路过去,至于离郭右的小院,既不算绕路,也不算顺路。
两人沿着接连两座山崖的天桥缓步向前走着,栏杆的北面是弟子居,西南面则是一座孤零零的小楼阁,山坳处是一条大渎,水流颇快。
水气升腾,扑面而来的清凉感,与那深不知几许的崖底,都是徐幼柠不曾见过的风景,她双手粘在栏杆上,又惊又喜的向下望去。
“崖边风大,前几年有两位师兄就被山风给带了下去。”
徐幼柠闻言,赶紧撒开了手,向郭右身边靠去,与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她什么话听得进去,什么话听不进去。
只见一条数丈长的龙鱼,高高跃起,又被水浪直面拍下,沉入水底。
岸边一位老叟,手持钓竿,双腿蜷在一头宛若磐石的大龟身上喊道:“孽畜,修得放肆!”
若是近看,徐幼柠认得这位老叟,正是负责牧场的主事长老,只是他今日并未当班,老叟瞧着空荡荡的鱼钩显得有些恼火。
不过这一切两人并未发觉,即便在弟子居中临窗而立,欣赏着山间风景的端木仁也没瞧见。
直至下了天桥,徐幼柠的双腿仍是有些微微颤抖,不过她回眼望去,反倒是有了一丝期待。
郭右指着那座孤零零的楼阁说道:“前面就是壁幽阁了,你只要不进去,他伤不到你。”
“你不去吗?”
郭右提起手中的鸡,没好气道:“不了,我还要回去做饭,你也早些回来。”
说着他又指向远处的巍峨大殿,“瞧见那边的太虚殿没有,第一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是走的那边,你认得路的吧?”
徐幼柠乖巧的点点头,心中却是想着,“原来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是太虚殿啊。”
临走前,郭右又认真的看着徐幼柠说道:“千万别进去。”
以他对白轩的了解,他是见人就欺负,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类型,一旦进了壁幽阁,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反之不进壁幽阁,白轩也拿她没办法。
瞧着郭右走远,徐幼柠来到壁幽阁门口,敲响了大门。
壁幽阁内,白轩盘坐在地,借着油灯散发的微弱光芒,他一手握着一杆小毛锥,一手挡着自己的袖口,认真抄录着各类书籍。
听见门外的动静,他渐渐收了笔,有些疑惑的看向大门方向,此时,门又响了。
白轩拿起桌上的油灯,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瞧着眼前的黝黑蘑菇头,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原以为是那位钓鱼的老叟,今日总算是钓得了人生中的第一尾鱼,向他炫耀来着,故而一改往日破门而入的性子,敲起门来。
徐幼柠歪过头,越过白轩的身子看向屋内,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
“师兄吃饭没?”
白轩回头望了一眼,他确实还没用饭,与其说是饭,不如说是炒黄豆。
“你等一下。”
借着丝丝灯火,徐幼柠观察着房间内的一切,只见白轩弯着腰从罐子里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出来,不远处有着一张桌子,散放着不少纸张。
只见白轩走来,摊开手掌,尽是炒的有些微焦的黄豆,一股焦香味迎面扑来,小丫头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黄豆裂开的地方恍若一张小嘴,正冲着她笑。
白轩蹲下身去,放下了油灯,捏着一颗黄豆就向嘴里抛去,小丫头的视线寸步不离的盯着他手里的黄豆。
“师妹要吃的话就拿。”
“咕嘟”一声,徐幼柠也不客气,抓了一小把就往嘴里塞,喷香喷香的。
“好吃。”
她可从未吃过这样好吃的小零嘴,却不知这是白轩的主食。
白轩指了指身后,“别的没有,炒黄豆管够,师妹要是喜欢,尽管拿。”
也顾不得郭右的提醒了,只见徐幼柠点着头就向壁幽阁内走去,白轩打着油灯紧随其后,大门依旧敞开着。
徐幼柠瞧着地上一个个滚圆滚圆的罐子,掰着指头数了数,足足有十二个之多。
早在之前,白轩就发现了她腰间挂着的乾坤袋,于是他打着灯在一旁说道:“师妹可以连着罐子一起装进乾坤袋内,想吃的时候取一些,这些炒黄豆可以在乾坤袋里存放许久。”
徐幼柠闻言,小心翼翼的问道:“拿四罐可以嘛?”
“可以啊,师妹如果喜欢的话,全拿走都行。”
徐幼柠这时还不知道,白轩说这话完全是为了试探她,这些炒黄豆是他唯一的食物。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个罐子装进乾坤袋内,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
白轩瞧着徐幼柠的背影,心神一松,带着些许失望说道:“师妹倒是一点儿都不贪心。”
徐幼柠听不明白白轩的意思,疑惑道:“先前说了四罐的啊?”
“是啊。”他哈哈大笑,正是因为如此,他更看不懂徐幼柠了。
徐幼柠在他眼里与其他人都不同,她就像是一个被黑漆涂满的白玉雕像,身上有着些许裂纹,可以瞧见里头的玉质根本,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徐幼柠从发现白轩的奇怪之后,就一直皱紧着眉头,直至现在才彻底舒展开来,她问道:“师兄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女孩子的?”
她将将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