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开窍
少年跟随着徐晃回到了军营，众将士见到魔子一身血迹以及被包扎的伤口皆不敢言，甚至有意远离魔子。
因为他们都听说了魔子身上全是毒，包括流出来的血都是致命的，眼下魔子的这些伤口虽然已经被包扎，但为了防止外泄污染的可能，还是尽量远离比较放心。
徐晃见不得这些人的嘴脸，随即将他们都喊了出去。
营帐里就剩下徐晃和魔子二人，徐晃看着魔子身上的伤口，问道：“疼吗？伤口都包扎起来了吗？需要再检查一下吗？”
魔子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感觉就和平常一样吧。我的血有毒，你别靠近我。”
徐晃看着那大大小小的伤口，问道：“流了很多血吧，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
“这身上不仅仅有我的血，还有圣子大人的血，他的血似乎能抑制住我的行动。而且我身上的伤口也是圣子大人给包扎的，他的包扎技术也很是高超呢。”
徐晃听魔子这么一说，掌握了重要的信息，询问道：“你是说圣子的血能够抑制住你的行动？”
“是，而且不止一次验证了这个猜想。第一次触碰到圣子大人的血，我的行动还是稍微有些迟缓，到后面将圣子大人的血灌入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似乎很是抗拒，使我的行动不能全力展开。”
徐晃看着眼前的少年，心想先前将魔子送去大雍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不差，圣子的存在能够控制住魔子，这是能将魔子从大祭司手中夺过来的关键。
“那圣子大人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说了很多，有些我听不太懂，但有的我听懂了。圣子大人跟我讲述了他的过往，他希望我也能过上跟他一样的生活。”
“那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
“就很奇怪，我以前除了死亡以外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圣子大人的话语却让我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想法。”
“比如说？”
“他说我不是所有人厌恶的存在，即便是在苗疆也有人想好好对我，我想印证他所说的这点。”
徐晃听后，将手拍在少年的肩膀肯定道：“对，圣子说的没有错，我早说过你和圣子无甚差别，只是圣子的运气好，遇到了一些对圣子好的人，将他带离了困境，而现在圣子他想将你从苗疆拯救出去。”
少年垂着脑袋说道：“但他是圣子，为他豁出性命的人很多。我有资格跟圣子一样，拥有他所说的自由的生活吗？”
徐晃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只要你愿意踏出那么一步，我会奉陪到底。”
少年第一次露出十分为难的神情，他抬头说道：“大雍的人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大祭司要我杀了你，我会怎么做？”
徐晃说道：“这问题都不用猜，你都是毫不犹豫地会说你会杀了我，但这并没有，这本来就是你的职责，你贯彻你的职责并没有错。”
“他说我犹豫了，我本该坚定地回答出这个很简单的问题，但是我迟疑了一下。”
徐晃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这无疑来说是他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
看来圣子那一行人对魔子的影响还是很重要的，他们并没有歧视魔子，反而很包容地对待他，跟他灌输一些可能他现在不能理解，以后会理解的东西。
但是只要灌输了那么一点点他能理解的东西，他就会开始自己思考，会渐渐有自己的思维，会有自己的判断和主见。
同时他也会真正思考他想过怎样的人生，这让徐晃庆幸自己愿意堵上一把，将魔子交给大雍，有圣子和逍遥王做保证，魔子自然是万无一失。
徐晃问道：“你是不是有觉得你跟他们待在一起，和刚刚那些人对你不一样？”
少年点了点头道：“是，他们说并没把我当成什么不该存在于世的人，每个人的存在都有意义，我的存在也自然有它的意义，不应该否定它。”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不知道我很混乱，明明我应该将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如实禀告给大祭司，但我选择了替他们隐瞒，因为不隐瞒的话我就要面临杀你，我想等我将一切都弄明白了，再来考虑要不要杀你的情况，但我知道现在我不想杀你。”
徐晃将少年抱入怀中，说道：“慢慢来，不用现在就想明白，想太多了你也扛不住，时间还有很长，一切都还来得及。”
少年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拥抱的感觉，觉得徐晃的胸膛很温暖，继而想得自己身体的特殊，连忙想推开他说道：“我的身体带毒，我怕害你中毒。”
徐晃依旧紧紧将他抱在怀中不让他撒手，自然而然少年也渴望这温暖的怀抱，并没有用力去推开，安慰少年说到：“圣子给了我一瓶他的血，关键时刻可以解毒，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为什么你”
“我曾经有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儿子，他小的时候我因为要练兵带队很少照顾到他，直到他死的那刻我都没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我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我的妻子也因此嫉恨于我，认为是我将儿子害死的，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我是你儿子的替代品”
徐晃将少年拉开，说道：“不，我并非是因为把你当成我儿子的替代品才这样对你。而是我觉得你还只是个孩子，你不应该背负上这血腥的一切，这些有大人背负就行了，你将自己的日子过好便是。”
“到底怎样才叫过好自己的日子呢？”
“拿我来说吧，我之所以守卫苗疆，就是想保护苗疆的人们，其中也包括你，能真正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如今大祭司当道，我和大祭司的理念相冲，虽然我本应感怀他的提拔之恩，但我双手沾满了许多无辜人的鲜血。”
“所以这便是你和大祭司的分歧，也是你冒着危险也想违抗大祭司。”
“我明白大祭司对你的意义，我现在也不勉强你选择谁，因为说实话，我不觉得你会选除了大祭司以外的人，你也不需要因此有负罪感而内疚。当然，我觉得你也不需要那些情感是最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