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真的不在意她
贺知舟语气不重,份量却不轻。
周遭宾客,顿时被他吸引注意力,三三两两大着胆子朝安宜看过来,贺老太太的眼刀也紧跟着甩了过来。
安文心紧张,但不舍得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她还指望贺知舟能帮帮忙,给安宜引路,认识那些青年才俊呢。
身为备受瞩目的贺家嫡子,贺知舟的份量,比她这个努力了十年还没掌全部权的伪女主人要强得多,贺知舟要肯撑腰,安宜下半辈子肯定是不用愁了。
“小宜。”见安宜半响不出声,安文心忍不住拽了下她:“知舟在关心你呢,你可不能害羞,在家里还维持着上司下属的礼数,和知舟疏远啊。”
她是害羞吗?她是在害怕啊!
安宜无奈抬眸,对上男人深邃如海的眼。
那黑幽幽的瞳孔里,有处变不惊的淡漠,也有似是而非的冷然,唯独没有她想要的,如她一般专注的在意。
胸口的位置,猛然刺了一下。
安宜忽然怀疑,贺知舟是不是故意的,看她不听话就故意给她找麻烦,借贺老太太的手来惩罚她。
心底惊涛骇浪,面上波澜不惊:“可能刚出差回来,没休息好所以脸色不好吧,贺总是我上司的上司,我在他手下工作,讨好他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故意疏远他呢。”
鬼都听得出来的托词,贺老太太偏不肯放过:“出个差就累了?知舟为公司辛苦工作忙前忙后的,有说累?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上班,只想和你那没用的姑姑一样,躺在家里等着男人赚钱来给你花。”
安宜表情一顿,失声:“奶奶?”
贺老太太昂着脖子,明显没想更改措辞的样子。
安宜拧眉,先看了眼安文心,见她果然一脸受伤,心中愧疚,她看贺知舟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了幽怨:“贺总也是这样看我的吗?”
向来柔情似水的双眸沾染了怨念,就没那么妩媚迷人了。
贺知舟幽沉的黑眸暗了暗。
似乎也没料到,贺老太太会那么的不留情面。
心中微歉,神色却未变:“安秘书要做文书又要出差,工作也很辛苦。”
明明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乱子,连开脱的话都这么模棱两可,安宜失望。
有点相信,贺知舟是真的不在意她,才会三言两语把她送到风口浪尖。
可如果不在意,他们这四年的相爱,十八岁之前的柏拉图,和十八岁以后的抵死缠绵,又算什么?
鼻间酸酸的,安宜垂着头,盯着脚尖:“比不得贺总,白天晚上都忙碌,365天无固定假期,你才是真正辛苦的那个人。”
说完她就要走。
肩膀蓦然被捉住。
还以为是贺知舟,她下意识就要甩开,未料看到贺景山温和儒雅的脸庞:“小宜。”
这么多年,贺景山对她还是很好的,说不上视如己出,姑父对侄女该有的疼爱,还是有的。
还是很酸,安宜用力吸了下,把酸意吸进去了,低低喊了句姑父,就不出声了。
安静的小模样,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贺景山看得心疼:“文心嫁给我之前,是有工作的,那时知舟高三,正是关键的时候,妈您年纪也大了,为此文心不得不放弃工作照顾家庭,成为我的贤内助。”
这话贺老太太不爱听。
在她看来安文心就是没辞职,继续上班,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老师而已,跟出身世家稳坐高位的儿媳妇江月琴是不能比的。
“你别给她戴高帽,知舟继承了你和月琴的优点,从小就天资好,人也自律根本不需要人操心,我的身体也有保姆照顾,倒是她那个侄女”
“妈!”贺景山冷起了脸:“文心是我的妻子,小宜自然就是我贺景山的侄女,身为贺家表小姐,小宜这么多年乖巧听话,温柔懂事,从没打过贺家的招牌,也没给贺家添过麻烦,我不认为她哪里有欠我们贺家的,您也别老是针对看不惯她一个小姑娘。”
贺老太太还要再说,两道凌厉的视线打过来,贺老太太噎得噤了声。
贺景山转头,略带审视的看贺知舟:“什么安秘书贺总的,知舟你在公司里不顾着妹妹,让她一个新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出差也就罢了,公开场合还不护着她,这是对我把她放到你身边一事,而有意见?”
他长相温和归温和,真严肃起来也是很严肃的。
贺知舟表情却没太大变化,只淡淡的抬眉,斜斜的瞥安宜。
看着还真像对她有了什么意见。
不管有没有意见,安宜都不在乎了。
从贺知舟不肯明着帮她,而贺景山三言两语搞定老太太,她就该看出来,她在贺知舟心中确实不重要。
否则他不会连一点多余的心思都不肯动。
“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要不就先走了。”
对贺景山微笑示了个意,安宜扭头就走。
贺景山喊她,贺老太太直接上前一步,挡住贺景山。
“好了,一场误会而已,闹得这么大做什么,没得惹人笑话。”说着贺老太太伸手去拉知舟:“今晚我叫知舟回来,不是吵架的,是想给他解决终身大事的,知舟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没个可心人,我实在放不下心,就想在这些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中寻摸寻摸,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
贺知舟今年二十六岁,十六岁考入帝大,二十岁双硕士学位毕业,基层锻炼三年,正式接手贺氏也有三年,年纪确实不小,是时候考虑个人大事了。
贺景山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妈您看着办!挑个合适的,压一压知舟的性子。”
回到工作后租住的小公寓,时间已经不早了。
奔波一天,安宜又累又困的只想睡觉。
半梦半醒间,忽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头皮一麻,她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蹦起,想把房门从里面反锁。
一股巨大的力道在她之前冲开房门,将她拽住,扔回床上。
“救”
“是我。”男人高大的身子随之覆下,将她困得死死的,大手扣住她不得闲的小手,反剪着高举过头顶。
手臂很酸,鼻尖更酸,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流出。
安宜侧脸转向一旁,不想被男人看清脆弱,更想避开他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