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弥天阴谋
高人着一身黑黄相间的袍服，头戴方帽，看起来颇像个道士。
齐成眯起眼睛观察他一番，却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气”的存在。
这让他愈发疑惑。
要知道，此玄幻世界中虽然修炼法门众多、宗门林立，但各修炼门派本质上大同小异，境界提升离不开灵气的积蕴。
因而，只要是迈入修行一途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气”环绕。
修炼者也是通过观察“气”的浓郁程度，来大致判断对方的修为。
当然，由于境界具有压制效果，所以若是一方修炼者的境界远低于另一方，那么他无法看到对方的“气”，但对方却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气”。
齐成此时已经大乘中期，在整个玄幻世界也是位于金字塔尖的人，所以断不可能出现被压制而看不到“气”的情况。
因此，这位高人身上无“气”只有两个解释：
一是他使用了隐藏“气”的法宝，二是他压根就不是一个修炼者。
联想起古今中外屡见不鲜的“监守自盗”故事，齐成怀疑这位“高人”很可能就是天狼妖。
他使用了某种法宝隐藏妖气，然后伪装成高人在此明目张胆地掠食生灵。
齐成又将目光看向祭坛上被捆缚着的少女。
她看起来还很稚嫩，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整个人被捆妖绳绑缚成跪姿，正趴伏在祭坛之上，应该处于昏迷状态。
她的身上，同样也没有妖气。
但是，细察之下，齐成在她脑后看到了一缕淡淡的金光。
齐成判断不出这金光是何物。
“真是个古怪的镇子。”
他心里自语一声，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更加好奇了。
年约六十的老镇长走到高人身边，和他寒暄几句后便抬头望向众镇民，开始常例发言。
齐成听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无聊，他没想到玄幻世界的镇民大会也如此好睡。
不过，从镇长的发言中，齐成还是找到了一些干货。
青石镇位于月炎国边陲，也挨近月炎国附近的一处无主之地，因而妖患频生。
然而皇朝对这种边境之地并不在意，从未派出官修镇压作乱之妖，镇长只能用集资的方式来寻找散修帮忙除妖。
散修实力不定，有时斩妖除魔成功，有时则被妖魔所杀，这也使得青石镇出现了两个常驻活动：
妖祭和仙祭。
妖祭祭品的是被捉之妖，而仙祭祭品的是死亡的散修。
两种祭祀除了祭品不同外，形式和祈福内容上并无太大区别，都是五谷丰登、根绝妖患之类的祈愿。
不过显然这些祭献并不管用。
荒年和妖怪从未停止光顾这个小镇。
齐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妖怪如此频繁地进入这个小镇是为何，镇子里有什么让妖趋之若鹜的东西吗？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高人，试图窥探他的目的。
镇长终于发言完毕，让开了身位。
高人则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前，扬动手中拂尘，嘴里也开始冒出顺口溜一般的箴言。
祭坛周围，手持魂幡的镇民开始绕祭坛转动起来。
黑幡绕着祭坛转了一圈又一圈，名义上这是在磨灭妖之精神，但齐成总觉得周围环境变得阴冷了一些。
不太对劲。
齐成闭上眼睛，却惊骇地感受到镇民们头顶正有星星点点的莹白之力冒体而出，冲向祭坛附近。
这些莹白之力，是人的寿元。
虽然每个人被攫取的不多，但是在场足足有近三百镇民，合起来也不是小数。
齐成此时也终于发现一个问题，在场镇民中，很少有老年人。
或许，在场的这些人也根本活不到老年。
狗屁祭祀活动，这分明是一场掠寿的阴谋！
齐成心中愤怒，他继续闭目感受，想找出幕后黑手，但那些莹亮的寿元飞到祭坛范围内就不知所踪，无法判断其究竟去了哪里。
高人、镇长、女孩以及手持魂幡的二十位绕坛人，都有可能是吸取寿元的黑手。
齐成压下心头的疑惑与愤怒，继续等待着。
绕坛仪式没有持续太久，转了四十九圈后，高人拂尘挥下，绕坛人也同时停下了动作。
在此期间，每位镇民都被吸取了一年寿命。
当然，齐成境界过高，献祭仪式的寿元吸取并没有影响到他。
停止绕坛后，高人一手挥舞拂尘，另一只手捏动法印，动作有模有样，神气十足。
身着宽大衣袍的镇长站在高人后方，紧紧注视着高人的动作。
随着高人手指翻飞，祭坛上也陡生异象。
被捆妖绳绑缚的女孩开始扭动起来，脸上也露出了挣扎痛苦的神情。
渐渐地，她的原型显露出来。
是一条青蛇。
人群中传来惊叹之声，虽然妖祭每月至少举办一次，但是次次妖怪都不同，还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齐成望着祭坛上的女孩，兀自摇了摇头。
根本没有什么蛇妖，幕后黑手只不过是利用障眼法和精神控制，让镇民们看到了并未发生的景象。
高人指诀越来越快，祭坛上终于燃起了熊熊烈焰，蛇妖此时已经完全现身，正在火焰中凄厉嘶吼。
镇民们纷纷叫好，对高人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在齐成眼中，祭坛上依旧没有什么火焰蛇妖，只有一个被绑缚的昏死女孩。
不多时，火焰燃尽，蛇妖被烧成飞灰。
齐成眯起眼睛，看到女孩直直地掉了下去。
这个祭坛，有机关存在！
妖祭仪式基本已经进行到尾声，镇长又走到前面，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歌功颂德环节。
不过，他这次的发言，却是真真切切地令人昏睡了。
所有人都迷失在了镇长的声音中，变得眼神空洞，连方才还风光不可一世的高人也不例外。
齐成目光下移，看到镇长宽大的袖袍鼓动着，像是在捏什么法诀。
原来是他！
齐成终于搞清楚了始作俑者是谁。
高人也只是个幌子罢了，真正的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