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施粥
到了出宫时间，和嫔亲自牵着文鸳的小手，将她送到宫门口。
纳兰氏早已请了马车在宫外等候，母女近一月未见，纳兰氏激动的直抹眼泪。
文鸳回到府上，鄂敏也甚是高兴，听闻文鸳在宫中被圣上夸赞，严肃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如岚在一边露出几分艳羡的神色，文鸳见状，忙把和嫔给她准备的礼物分成几份，除了给母亲和喜塔腊氏的，特意挑了几样好的专门给如岚。
鄂敏府内因着这份喜悦与团聚，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仿佛整个府邸都被幸福的气息所笼罩。
文鸳在家中欢度了几日悠闲时光，这日午后，阳光斜照进府内，带来一丝慵懒的气息。突然，景泰匆匆来报，说府上来了贵客。老爷和夫人请文鸳速去前厅见礼。
文鸳心知肚明，早已从地图中窥见来客是胤禛。她稍作整理，来到前厅。
她稍作打扮，来到前厅，乖巧地向阿玛额娘行礼后，又向胤禛深深一礼，然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胤禛看着眼前的文鸳，与前两次在宫中遇见的调皮模样截然不同。他心中暗笑：“这小姑娘，还真是惯会伪装的。”
此次胤禛前来，是奉了德妃之命，来商讨粥棚事宜。
按常理，亲王尊贵之躯，应是鄂敏与纳兰氏夫妇前往王府拜会。
然而，胤禛的脑海中却时不时浮现出文鸳那无法无天的模样，她对世俗礼法的无畏挑战，让他不禁对额敏的家风充满了好奇，虽无礼不合，还是决意亲自前来。
谈及此次施粥的事宜，乌拉那拉氏虽然门第显赫，但德妃有意让年轻一代出头，只是柔则尚未出阁，且宜修又有身孕，终究不妥，因此一应筹措事宜便主要由纳兰氏来承担。
胤禛此番来，便也不过是与鄂敏打个照面，送些银钱人手。简单应酬几句，便躬身道别离去。
随着粥棚事宜的推进，纳兰氏不再纵容文鸳的任性，决定将她和如岚都召集到身边，共同参与施粥的筹备。
此事倒是正好到了文鸳的领域，她白手起家什么事情没做过，如今一个小小的粥棚，花着皇粮，不用考虑收益性价比，简直跟玩似的。
只是她尚且年幼，倒是不得不藏拙，即便如此，表现出的聪慧也让纳兰氏大吃一惊，几个纳兰氏没想透的关键节点，都被文鸳无意的话语点破。除此之外，文鸳在术数上的反应速度令人咋舌，经常纳兰氏还在命人取算筹，文鸳就已经报出了答案。
几日相处下来，连如岚看待这个妹妹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之前的敬畏中，现在更增添了几分仰慕之情。
一日，当文鸳再次以惊人的速度处理完采购账目时，如岚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妹妹，这账目如此复杂，你怎么一眼就能知道盈亏几何？”
文鸳微笑着转动手中的毛笔，在纸上轻松地写写画画，复杂的账目在她的笔下化为了一个个圆圈。她解释道：“这个简单啊，只要把收入放在左边，支出放在右边，收支相抵，不就得出了吗？”
如岚看着那些圆圈，疑惑地问道：“这……这些是什么鬼画符？”
“呃……这是阿拉伯数字呀。”文鸳一下子反应过来，阿拉伯数字虽早已传入国内，但民间识得之人甚少，别说如岚不识得，恐怕只有宫中博学的算师才会有所涉猎。
看着如岚懵懂的眼神，文鸳笑笑道：“姐姐醉心诗书，可是不曾读过前朝术数家徐光启所著的《几何原本》？”
“《几何原本》？那是什么……”如岚好奇道。
“好啦姐姐，你若是想学，我教你如何？”文鸳回答。
“如果妹妹不嫌弃，那自是恳请妹妹指点。”自从上次祠堂一事，如岚对文鸳已无算计之心，更何况近日相处，越发觉得这个妹妹有过人之处，如岚虽没有文鸳聪慧，但也不笨，自然知道和文鸳处好关系对自己有益无害。
文鸳当然不会计较这个拉拢姐妹的机会，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宫斗了，那该培养的助力还是要好好培养。
柔则也时常来鄂敏家一道帮忙，她对术数并不感兴趣，闲时文鸳如岚研究术数，她便在旁边作画写字。
几日下来，三人的关系也更为熟稔，尤其文鸳，人小鬼大，时常插科打诨，院中也充满了欢乐喜悦的气氛。
清明后不多日，粥棚一事便依着计划展开，粥棚是借了宫中的名义，京中百姓皆是赞颂圣恩浩荡，差事办的漂亮，鄂敏在朝中也得了康熙的夸赞。
一时间，朝中原本避嫌的大小官员皆遣了家眷带着人手银钱来支持，纳兰氏和柔则等女眷虽为主事，但不便抛头露面，便在粥棚后几十米的茶馆中包了雅间，处理一应调度事宜，一个小小茶馆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文鸳还小，没那么多讲究，除了和京中贵妇见礼，倒是可以随意跟着管家侍卫到施粥处玩耍。活泼爱笑的性子不仅在一众世家中赢了不少好评，在百姓中也传出了瓜尔佳府的小仙女的名声。
这日将近午时，粥饭已快施尽，文鸳正和几位农妇闲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这位，可是文鸳小姐？”
文鸳闻声抬头，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身着一袭松色暗纹长袍，腰间紧束玄色锦带，显得分外俊朗。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任职禁内的鄂尔泰。
“我就是文鸳，不知这位大人是？”文鸳故作不识，客气地询问。
“在下鄂尔泰，听闻鄂敏大人在主持施粥一事，特来拜访。”鄂尔泰躬身回答。
文鸳莞尔一笑，“原来是鄂尔泰大人，失敬失敬。粥棚一事由我母亲主理，她此刻正在后面的茶馆中忙碌。大人若有事相商，我可为大人引路。”
“多谢文鸳小姐美意，我已先前拜会过纳兰夫人。今日天凉，见几位夫人小姐在此辛苦，我特地命人去集市买了刚煮好的杏仁茶，希望能为几位暖暖身子。”鄂尔泰说着，递过手中的食篮。
“杏仁茶？”文鸳心中一动，剧中好似宜修就是在纯元爱喝的杏仁茶中加了桃仁，才最终导致纯元血崩难产，没想到鄂尔泰竟也知柔则喜好。
“大人有心啦，那这几步路，大人怎么不亲自送过去？”文鸳揶揄的笑道。
鄂尔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解释道：“刚才已经拜会过夫人，此时再去，恐怕显得过于刻意。”
文鸳了然于心，也不揭穿，代为接过食篮，并向鄂尔泰致谢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