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囚禁?
一方面,她知道阿玛额娘多年来只有她一个女儿,一直还想要个孩子,如今终于实现,她自然是感到由衷的高兴。
另一方面,她也忧心忡忡,毕竟纳兰氏身体有恙,一直靠她的科技吊着,如今却又怀孕在身,不知这场孕育会对她的身体带来何种影响。
但这些担忧毕竟不能宣之于口,她展颜笑道:“太好了!纾纾终于要有一个弟弟了!”
喜塔腊氏也莞尔一笑,纤手举杯:“那妾身也祝夫人喜得麟儿,今后儿女双全,王爷也可高枕无忧了。”
然而,提及子嗣,喜塔腊氏的双眸中难免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如岚随着鄂尔泰远赴蜀地,久未归京,只有书信偶尔往来,母女情深,她自然挂心。
鄂敏听闻此言,转过身来,眼中对喜塔腊氏流露出难得的温和,“你也无须过分神伤,鄂尔泰能得到皇上的重用,实乃幸事。日后他必定会回京,若以后在朝中有所建树,咱们如岚也会跟着光耀门楣。届时,便可常回府来陪伴你左右。”
喜塔腊氏许久没有听到鄂敏如此温柔的说话了,闻言,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她声音微颤:“多谢王爷关怀。”
此时,鄂敏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向文鸳:“纾纾,你额娘既然有了身孕,你也不要成日再往王府奔波了。府中的大小事务,还需你多为你额娘分担一些。”
文鸳闻言,笑容满面地回应道:“那是自然,福晋即将临盆,待小世子降生后,纾纾定会回来悉心照料额娘。此番在王府,我也学到了不少关于夫人生产之事,总算没有虚度。”
一时间,府内倒是其乐融融,难得的温馨场面。
--------------------------------
只是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一晃而过,正月初八便是祀谷之日。
“天祚有开,文德来远。
祈谷日辛,侑神礼展。”
传说这天下的万物都是女娲神一手创造的,先秦之前又和古代的占星以纪年月相结合,就形成了女娲正月初一造鸡,初二造狗,初三造猪,初四造羊,初五造牛,初六造马,初七造人,初八造谷物的传说。
西汉东方朔《占书》上有“岁后八日,一日鸡,二日犬,三日豕,四日羊,五日牛,六日马,七日人,八日谷。其日晴,所主之物育,阴则灾”。传说,这天晴,就预示着这年的收成好,风调雨顺。
到了宋朝,祀谷之日成为了帝王开春的重要祭祀活动。这不仅是为了向上天祈求一个丰收年,更是君王展现其关心民生、注重农桑的象征。
而今,大清虽以马背得天下,但入关已百年,历经几代明君的励精图治,对农业生产的重视不亚于前朝,是以,康熙竟允了胤禛代为祭祀,可见是对胤禛的看重。
初七深夜,文鸳在临睡前无意中瞥向窗外,却见天象隐隐透出一股不寻常的红色,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
她迅速查阅了系统,却发现明日将有大冰雹来袭。对于明日的祭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心怀忐忑,文鸳连夜找到鄂敏,将她的发现和担忧和盘托出。
鄂敏身为光禄寺卿,本就肩负着祭祀重任,听闻此事后,他神色凝重,知道此事非同儿戏。他匆匆披上外衣,踏出了房门。
文鸳紧盯着地图,看到阿玛急匆匆地直奔雍亲王府,知道二人该有所防备和筹谋,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天色阴沉得可怕。
到了辰时,祭祀正进入关键时刻,寒风却愈发凛冽。
突然,碗口大的冰雹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砸落。
冰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将天坛上精心布置的五谷六畜打得七零八落。狂风肆虐,参与祭祀的官员们花翎飘摇,几乎要被风吹落。
“这……这祀谷之日下如此大的冰雹,岂不是大凶之兆?”一位官员颤声说道。
“从未见过如此异象……”另一位官员喃喃自语。
“难道是王爷有何不妥,上天才降下如此责罚?”群臣们窃窃私语,骚乱之声渐渐传入天坛内的胤禛耳中。
然而,胤禛面色如常,他按部就班地完成着祭祀的每一个步骤,仿佛外界的纷扰与他无关。
祭祀过半时,康熙身边的大太监赵昌已悄然来到天坛门外。待祭礼结束,胤禛还未走出天坛之门,便被赵昌急匆匆地请走。
有心人似乎瞥见,胤禛和光禄寺卿鄂敏大人一齐上了等在天坛外的马车,似乎被直接带进了宫中。
消息迅速传开:天现异象,王爷德行有亏,被康熙帝直接带回宫中责问囚禁。一时间,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鄂敏府内,祭祀事宜有失,鄂敏也难逃干系。
纳兰氏心焦无比,文鸳担忧王府中的情况,却也不敢在此刻离开母亲身边,一时也有些焦虑。
直到酉时的钟声响起,鄂敏才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府。
他的脸色苍白如蜡,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神情中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
“夫君!”纳兰氏惊呼道,眼中满是担忧。
“阿玛!”文鸳也紧随其后,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鄂敏神色虽凝重,但还是先扶住纳兰氏,声音低沉却坚定:“夫人,别急,你的身子要紧,先回房歇息,等我处理好事务就去找你。”
他转头看向文鸳,“纾纾,你随我来书房。”
书房内,“孚尹明达”四个大字高悬于正中,灰黄的灯光在鄂敏的脸上投下了一层阴影,使得他的神情更加凝重。文鸳站在一旁,心中惴惴不安。
“阿玛,若有什么是女儿能做的,女儿定当竭尽全力。”文鸳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鄂敏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终于开口:“今日祭祀之事,圣上虽未直接呵斥责罚……”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但却命我闭门思过,期间不得外出,也不得与任何人见面。”
“这……既无过错,又如何让父亲禁足于府中?”文鸳惊愕道,“那王爷那边情况如何?”
“我也不清楚圣上的真正意图。”鄂敏叹息道,“看样子,王爷也被拘禁在宫中了。”
“只是我在宫这些时间,王爷另有所托……”他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文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