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凌贵妃
姜梨也记得,前不久,凌贵妃的弟弟凌通才死在画舫。
眼下,清凉轩中,凌贵妃已经先一步入了内。
长乐公主不敢相信这后果:“若是被凌贵妃发现阿羡在里面,那就糟了……”
“难道只能在这里等了吗?”姜梨蹙眉,若是让她就在这里等,她坐不到。
“不行!”长乐公主摇头,道,“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阿梨,你跟我进去,紫鸢,你在外面守着,见机行事。”
长乐公主说着,便是带着姜梨直接走向清凉轩。
长乐公主莲步轻移,尚未及近那幽深冷宫的门楣,便被一列铁面无私的卫兵以寒冰般的面容截下,冷声宣告:“此乃冷宫禁域,公主千金之躯,不宜涉足。”
公主闻言,秀眉微蹙,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威严与不容置疑:“放肆!你等区区守卫,怎敢妄言本宫行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宫欲往何处,岂是尔等所能置喙?”
言罢,长乐公主素手轻扬,一块雕刻着龙腾凤舞、闪耀着皇家无上荣耀的御赐金牌赫然显现于众人眼前,金光璀璨,映照着她清冷而坚决的面容。
金牌一出,四周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连风也屏息。
卫兵们见状,脸色骤变,先前的冷漠瞬间被惶恐所取代,纷纷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请罪:“卑职等有眼无珠,不识长乐公主凤驾,万望公主殿下宽宏大量,饶恕我等冒犯之罪!”
别的公主没有这等特权,唯有长乐公主有。
长乐公主轻轻收回金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权力威严的自信,也隐含着对世间规则的一丝不屑。
她未再多言,只是轻轻一摆手,随后便领着身旁静默的姜梨,毅然决然地踏入了清凉轩。
清凉轩是座被岁月遗忘的宫殿,长久以来静默于尘埃之下,世人皆以为它已被荒芜彻底吞噬,化作了一片凄清与寂寥。然而,当长乐公主和姜梨踏入之后,却发现这里并非想象中那般满目疮痍、杂草丛生,反而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整洁与宁静。
显然,有人提前来整理过这里,让这座废宫重焕一丝生机。但这精心打理的痕迹,并未能掩盖其孤寂与冷清的气息,即便被细心整理,这里也丝毫不见有人居住的烟火气。
此刻,凌贵妃立于院中,神情凝重地指挥着手下逐一搜查这沉寂多年的宫殿。每一扇门后的秘密都牵动着她的心弦,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凝重的宁静。
长乐公主的出现,让凌贵妃的面容瞬间蒙上了一层寒霜。
凌贵妃悠然转身,眸光如寒星般投向长乐公主,语带几分冷冽:“长乐公主,何故如此仓促闯进这幽静之地?莫非,是怀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长乐公主见状,非但不显慌乱,反而神色自若,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道:“哦?倒是巧了,贵妃娘娘也在此地赏景吗?真是难得一见的缘分。”
凌贵妃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宫听闻后宫之中竟有淫秽之事,岂能坐视不理?自然要亲自前来探查。”
长乐公主闻言,笑容不减,言语间多了几分深意:“贵妃娘娘此言差矣,若真有此类不堪之事,自当先呈报母后圣裁,毕竟,我母后才是后宫之主,娘娘以为呢?”
她的话语温婉中藏着锋芒,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皇后,既体现了自己的尊卑有序,也暗暗提醒凌贵妃行事需谨慎。
凌贵妃的目光如利剑般直射长乐公主,眸中翻滚着不容忽视的不悦情绪,仿佛能瞬间冻结周遭的空气。
她从来就没有将皇后放在眼里,这么多年,皇后也从来没有在后宫亮出她的爪牙,所以,后宫嫔妃都以为皇后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然而,长乐公主却不同,凭借着圣上的信赖与重用,她成为了凌贵妃心头难以忽视的阴影。她虽身为贵妃,却也不得不对这位公主殿下忌惮三分,只因长乐公主不仅智慧过人,更手握实权,非等闲之辈可比。
尤其,凌通死在画舫,这件事与长乐公主、顾羡之脱不了干系。这份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烈火烹油,彻底点燃了凌贵妃心中的怒火与仇恨,对长乐公主与顾羡之的怨恨,如同野草般疯长,誓要寻个机会,除掉这二人,以泄心头之恨。
“公主殿下,后宫琐事纷扰,实非您金枝玉叶所应涉足之地。”凌贵妃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几分刻意的冷淡,“皇后娘娘素来高瞻远瞩,不屑于理会这些细微末节,故而由臣妾这贵妃之身代为打理,想必皇后娘娘也是宽心认可的。”
长乐公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而又不失机敏的笑意,轻轻启唇,语带玩味:“哦?那贵妃娘娘阵仗如此之大,有结果了吗?”
此言一出,凌贵妃的神色微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清凉轩内,虽已是人影绰绰,翻箱倒柜之声不绝于耳,却迟迟未有那令人振奋的佳音传来。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长乐公主的提问,恰似春风中不经意间飘落的花瓣,轻轻却精准地触碰到了凌贵妃心中那份不易察觉的焦虑。
她心中那份笃定如同被骤雨打湿的烛火,明明先前得悉消息,皇后将顾羡之幽禁于此。
顾羡之身为皇子,根本不该出现在后宫,若是她拿到了顾羡之留在后宫的证据,那必定能让圣上震怒,更遑论那“淫乱后宫”的污名,足以将顾羡之的前程与名誉一并埋葬。
然而,她匆匆赶来,却一直未曾找到顾羡之。疑惑与不安交织成网,紧紧束缚着凌贵妃的思绪。
正当她陷入沉思,几近失望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遭的沉寂,伴随着一声低回却清晰的禀报:“娘娘,西角屋似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