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液
“不是说想要去看明萨拉吗？现在你又不着急了？”两人行走在昏暗的甬道中，阿斯代伦看着像是已经冷静下来的伊蒙，有些好奇地问道。
伊蒙神色一僵，面对调侃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不着急，刚刚是我太急躁了，就算我和那个卓尔精灵之前真的认识，现在我记忆全无，去了也是无用，说不定还会惹来怀疑，就算等下真的要去找她，也得做一些伪装才行。”伊蒙很是纠结，每当他去寻找自己过往的时候，他就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在心底沸腾。
阿斯代伦仔细观察着伊蒙的表情，确定他真的冷静后，这才将那颗提起的心放下－－他刚刚真的从伊蒙身上感受到了骇人的杀意。
他们安静地走着，几支蜡烛按照一定的规律整齐地排列在地上，燃点微光，带血的刑具摆放在石桌上，一个满身都是伤疤的男人面对着墙，虔诚地对着自己的女神劳薇塔祈祷，他的衣服是荆棘构成的绑带，上面锋利的刀片像是随时可以刺进体内，然而满身鞭痕伤口的男人仿佛没有痛觉一样。
伊蒙的记忆中有关于劳薇塔的故事，那是鼎鼎大名的痛苦女神，她的信徒以施虐或者被虐待为乐，痛苦即快乐。
男人结束了祷告，转过身，他的脸上有着更多伤口－－鞭痕、烫伤、穿刺，各种各样的，有些甚至伊蒙都没能分辨出来，而他的那件衣服，其实不能算衣服，而是九条荆棘铁片组成的发散状饰品，那是属于劳薇塔的标记。
他的嘴角也有着裂开的伤口，像是用小刀自己切开的。
“你好，孩子，除了地精之外，我几乎没在这里见过其他种族呢。”他有些好奇地笑着说道，“你是来帮忙处理囚犯的吗？之前有个地精从我这拿走了刑具，可是他们这群粗鲁野蛮的家伙，完全无法理解痛苦的魅力，他们只会使用蛮力，哪怕我应邀而来，他们也完全不听。毫无意义的痛苦，真是糟糕。”
“我还以为劳薇塔的追随者会赞美痛苦。”
“你知道痛苦女神？这真是让人心情舒畅，不过对我们来说还不止于此，”他看起来很高兴，像是在这群没脑子的家伙身边待久了，这位劳薇塔的信徒急需要一个倾听者，“痛苦应该是亲密而充满爱意的－－而不是暴力和残忍。”他注意到了伊蒙赞同的眼神，整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亲爱的，看看你的眼睛，你也会因疼痛而喜悦吗？你在压抑自己，你需要释放。请让我帮你缓解这种急躁吧。”
伊蒙步入烛光中，他的视线在刑具上扫视了一圈，真是眼熟的工具，他是否曾经也挥舞着这些东西，在他的战利品身上留下斑斓的线条？
“你要如何帮我？”
“正如痛苦女神劳薇塔所言，像她告诉我们的那样，想要缓解痛苦，就将施加痛苦。－－用我的双手，对你施以酷刑。”他的声音虚幻而缥缈，却带着对女神的无限崇敬，“我的作品能带来平静和安宁，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他的意思是说他准备对你用刑对吗？”一直安静听着的阿斯代伦眨眨眼睛，里面全是好奇和期待，“达令，所以这就是你准备让我看到的吗？哇哦，你真甜蜜，我要看，快去。你不会拒绝的对吧～”
伊蒙看着兴奋的阿斯代伦，有些好笑也有些期待，“你是真的很想看我被打啊。”
阿斯代伦回以一个无辜的笑容。
“好吧，为什么不呢？”伊蒙耸肩笑道。
“噢，我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这位祭司伸出一根手指，“你对痛苦会有怎样的反应，劳薇塔和我都很感兴趣。如果你能取悦她，你一定会得到她亲切的祝福的。来吧，站在这里，面对着墙，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伊蒙顺势走进那片血泊，面对着黑漆漆的墙面，上面无数时光留下的裂痕像是变得格外有趣，伊蒙的目光凝聚在上面，感受着身后的祭司从自己的工具中挑挑拣拣，像是选中了一个趁手的物件，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发出簌簌风声。“这个就很不错。”
他靠近伊蒙，下一秒，带着血槽的锤子便狠狠砸在了伊蒙的后背，顿时血如泉涌。
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从他醒来到现在，伊蒙不是没有受过伤，可为他增加伤口的家伙全部都死在了他的刀下，像现在这样等待着利器划开自己的皮肉，让痛苦充斥着身体的经历伊蒙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好像，过往也曾有过？陌生的浴池、压在身上的重量、泛起涟漪的水面上不断涌现的猩红，还有，那双棕色的眸子？
“戈”伊蒙张开嘴，那个名字即将浮出水面。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伊蒙猛的倒抽一口凉气。
“哎呀亲爱的，你流了好多血。”关怀的话语怎么听都透着一股虚伪，伊蒙侧头看向双手握拳捧于心的阿斯代伦，他正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伊蒙的后背，鲜艳的舌头时不时舔舔嘴唇。
伊蒙愣了一下，随即愕然，这是，饿了？
“就是这样！保持住，迎接痛苦，接受痛苦，让他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感受她，享受她！”祭司兴奋地手舞足蹈，高举手中的锤子，又是重重一击！
“呃——”伊蒙眉头紧锁，他感觉那些血槽不光带走了他的血肉，还在身上留下了无数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将眩晕感驱逐出脑子，自己献血的气味越发浓重，伊蒙能感觉到血液顺着脊背快速涌出滑落，瞬间湿透整片后背。
伊蒙转身，只见祭司满脸笑容，眼神中带着赞赏，“太棒了孩子，你像个真正的信徒那样承受了痛苦，能帮你完成这次苦修，我感到非常自豪。”
“还挺有趣的。”感受着身后疼痛过后变得麻木的感觉，一股诡异的满足感出现在伊蒙心头。
“有趣这个说法有些保守了亲爱的，”祭司满脸认真，他扬起双手，魔力在其中涌动，“劳薇塔感受到了你，她认为你的表现十分鼓舞人心，你有资格获得她的赐福。”
红光笼罩伊蒙，原本还血流不止的伤口瞬间凝结，变成淡粉色的新肉，一股神奇的力量充斥了伊蒙全身。
“谢谢你，”祭司朝他眨眨眼睛，“就我个人而言，这绝对是神圣的体验。”
痛苦是通往清明的道路，劳薇塔的爱意将永远守护着你。
伊蒙点了点头，随即走到阿斯代伦身边，“你好像很感兴趣，要试试嘛？”
“我？！”阿斯代伦立刻回神，对上祭司期待的目光，有些勉强地勾了勾唇，“我就算了，我还是更喜欢看你被鲜血裹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