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上掉馅饼

次日一早，柳轩两人便开始动身，据云芷若从二长老那里听到的消息，坟冢是在入口的正南方，几乎分毫不差，不得不让人揣测这位曾经的大能究竟有何用意。

眼下应该只有他们得到了这条内部消息，是二长老的亲信负责勘探考核场地时无意间发现的，他没有上报宗门，而是偷偷禀报给了二长老。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二长老也偷偷告诉了自己的闺女，本意是想让云芷若得此境遇，但云芷若又背着二长老偷偷告诉了柳轩。

柳轩一想这都传给几个人了，没准这情报已经被那亲信卖出去了，于是没有过多停留，一路直往南奔去。

一路上他们碰见过不少在围猎妖兽的各宗门弟子，不过大多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少数几个人看到了他们，却并没有在意的样子，仿佛他们只是林中不值得他们注意的低级妖兽。

但柳轩并没有因此懈怠，漫不经心的表情不代表真的漫不经心，就像听说兄弟的存款比自己多，找到漂亮老婆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你说你不在乎？没人信。

疾行了一个白天，面前的山林依然是望不到尽头，仿佛他们从未移动过一般，这就是云烟秘境的恐怖之处，无处不在的薄雾，重重叠叠的群山，复制粘贴一般的树林，不出半晌就会迷失方向。

幸好柳轩有先见之明，带上了指南针，而大部分弟子只想着猎杀妖兽，没有确定的目的地，都会选择多带一些装备，这样一想，其他弟子偶然发现坟冢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

毕竟谁家人一点方向感都没有，还能在树林里往南走这么远，也难怪之前从来没有人发现这坟冢。

傍晚时分，他们猝不及防地冲出了树林，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两人睁不开眼睛。

待双眼缓过来，他们惊讶地发现眼前是一座碧蓝色的深水潭，方圆二十米，表面波光粼粼，却如浑然天成的碧玉一般，清澈无比，却深不见底。

更神奇的是在这深潭周围百米内，原本无处不在的薄雾消失了，露出了久违的阳光，原本连树叶都不长的秘境，在这阳光下竟围绕潭边长出了一片草地。

云芷若放松地躺在了草地上，而这些异象让柳轩确信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但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入口，只有这水潭，难不成入口在水下？

但人类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下沉到水底再进入墓穴，先不说闭气能闭多久，如果墓穴内没有水，强行破门只会让湖水灌入，那就更进不去了。

既然如此，那亲信是如何得知坟冢主人是一位五品天无圣的呢？

柳轩走到水潭正南方，竟在水下发现一块斜插的石碑，其上刻有“居炎仙人”四个大字，柳轩震惊，这不是《止水》上的署名吗？

难怪这坟冢在秘境正南方，正南方风水上为八卦中的离卦，离为火，而《止水》为炎技，刚好对的上。

他伸手想要一探究竟。触碰水面的那一刻，手指与水中的倒影相触，柳轩大惊，手上的触觉告诉他触碰到了另一双手，紧接着还未等他反应，那双手便扣住他的十指，将他拽进水中。

柳轩奋力向后一仰想要挣脱，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环顾四周，他已经站在一处石室内，甚至衣服都没湿。

四周雕梁画栋，面前是一座高耸的祭坛 ，甚至还有火把照明，但完全密闭的空间让柳轩看不出自己身处何地。

突然，祭坛中央的龙雕发出石头碎裂的响动，随即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至整个雕像，柳轩连忙向后拉开距离。

下一刻，一声轰响，整个石室为之震动，一条四爪赤龙腾空而起，身长百米，鳞身脊棘，眼眸犀利，眉弓高耸，头生巨角，牙齿尖利，前额突起，颈细身长，似蛇般蜿蜒。

威严的金瞳扫视着眼前如蝼蚁一般的柳轩，眼中突然流过一丝讶异，不过仅仅一瞬后，它便正色道：“此乃五品天无圣居炎仙人安眠之处，何人来此叨扰？”

柳轩连忙学着对面古文一般的语调回应道：“晚辈柳轩，在此秘境中寻找一位五品天无圣所留传承，想必正是您吧。”

那龙放声大笑：“你哪只眼睛看我像仙‘人’？看不出我是什么吗？”

“龙？”

“你小子眼还不瞎，”那龙放下架子说起大白话，“我乃苍火，是居炎的契侍，他自觉要驾鹤西去的时候命我在此守灵，等有缘人来继承其衣钵，想要的话，得拿出诚意。”

契侍？柳轩有些惊讶，契侍说白了就是战宠，有的修者还会强行把人变为契侍，但能把龙作为契侍的倒是闻所未闻。

毕竟获得契侍就需要在其灵魂内打下烙印，灵魂的主人必须自愿，否则即使对方被打到失去意识也印不上烙印，而龙生性高傲，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成为人的契侍？

“怎么？你还要考虑考虑？”

“天上掉馅饼我肯定伸嘴接着，但怎么证明我有资格继承居炎仙人衣钵？”

苍火神色一正，爪子一挥，墙壁上的兽头雕塑顿时燃起火来，照亮了整间石室，一面石墙缓缓打开，里面是漆黑的长廊，望不到尽头。

“走进去，走到尽头，走出来，就算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