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侯府背后

母亲心性纯良，若知道了必然日日担忧、寝食难安；小弟性格直爽，又极度袒护她，难保知道后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想来想去，还是与父亲单独商议最为稳妥。

艾中行有些惊讶，看来不是什么小事了。

“我答应你，但说无妨。”他允诺。

艾芷染深呼吸一下，平静道：“柳意寻与其妹柳南欢有染。另外，柳家几年前逝去的两位少夫人，女儿怀疑其中死因大有蹊跷。”

艾中行只觉得耳边如炸开了惊雷，他拍桌而起：“柳家家风竟败坏至此？！我与你母亲当初就不该同意！哎！”艾父悔不当初，如果自己当时能再强硬一些，不许女儿嫁给侯府就好了。

“父亲息怒。”艾芷染已料到父亲会气急，忙抚慰道。

艾中行冷静下来，轻蹙眉头看着她：“不过，你仅仅嫁过去三天，为何会知道这些隐秘？”

关于自己重生了这件事，艾芷染无法向一贯理性又务实的父亲说出口。

“父亲，您只需相信女儿便是，至于我如何知晓这些事……我现在还无法跟您解释清楚。”她只好坦诚道。

“好。”艾父沉吟片刻，开始分析整件事：“那你说这些，可曾与柳家的其他人提起？”

“未曾。”艾芷染老实道。

“那你讲的桩桩件件，可有证据？”艾父又问，当朝刑律最讲证据，不能仅因某个人的三言两语便定罪，如果没有证据，就算他是刑部侍郎也难出手，甚至可能被误以为是故意挑事，从而与老侯爷柳承甫反目成仇。

“还没有，女儿就是想请教父亲此事。”艾芷染郑重道，“女儿不懂，何种证据在官府公堂上是有效的；女儿也不懂如何收集证据，还请父亲教我一二。”

艾父听这意思顿时愕然，女儿这是准备继续“潜伏”在柳家了？他严肃道：“你又何必学这些！先离那狼窝远一点！”

找个理由和离便是了，大不了他豁出去，与柳承甫撕破脸，毕竟女儿的安全和清白才是第一位。

“父亲放心，女儿自有能力护自己周全。”艾芷染坚定道，“他兄妹之事，我若不戳破便应是安全的。”

上一世，柳氏两兄妹在湖心亭内搂抱亲热，被她不小心撞了个正着。她不愿隐忍妥协，柳南欢便痛下杀手。

从这点便可以窥见柳南欢的底线，若她与哥哥的关系不受到威胁，便大概率能互相相安无事。

“至于那两位先夫人死的蹊跷，女儿也只是怀疑。若能在柳家探得蛛丝马迹，届时也请父亲助我。”毕竟是在她嫁过去之前的事了，需要费点力气。

艾芷染费了好大一番口舌，使得艾父半信了她能在柳家自保。

“好吧。”他艰难地答应了她，他发现女儿虽只嫁过去三天，回来后却成熟许多，考虑和分析事情都周全得很，哪还有一点从前闺阁中无忧无虑的孩子气？

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我最后再问你，确定要继续留在侯府调查这些？”只要她一句话，他可以不计代价地把女儿从沼泽之中捞出来。

“父亲，您之前常说——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不是吗？若我此时逃离，便无足够证据来揭穿侯府这些丑事，难保日后不会再有清白女子陷入这漩涡。况且，女儿不愿您因为我无故在朝堂树敌。”

王公大臣家族间的联姻往往掺杂了太多政治因素，若断亲没断好，强行切割，表面看似只疏淡了一个侯府，实则不经意便可能得罪了背后的一大批人。

既老天让她在新婚之夜才得以重生，那天命便是要她来斩断这邪恶的枝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