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查探
楚图南也发觉了云桃鸢的慎重，他脸上一贯带着的玩世不恭的表情荡然无存，在云桃鸢的目光下，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云桃鸢将空间留给二人，转身离开，前去楚老夫人府上。
今日在云国公府，楚老夫人耗费了极大的心力，这会儿应当有些疲乏，也不知道休息了没有。
云桃鸢刚走到楚老夫人的院子里，便看见了院子外的花妈妈。
花妈妈喜笑颜开，说道：“奴婢正准备去寻姑娘呢，老太太听说姑娘来了，喜不自胜，叫奴婢去将姑娘叫过来和老太太说说话。”
云桃鸢也露出笑容：“因着有些事情要问表哥，便先去了他那里一趟。这不，问完了便来看看祖母。祖母今日操劳了一日，身子可还好？”
“都好都好。”花妈妈笑道：“老太太说了，为小姐操劳，再累也是甘心的。”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屋里。
老太太带了抹额，斜靠在软塌上，正闭着眼睛假寐。
听见有动静，她眼睛也没有睁开，缓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祖母，是我来了。”
云桃鸢走上前去，规规矩矩的给云老夫人行了个礼。
楚老夫人睁开眼睛，瞧见云桃鸢，面上便盈满笑意。
她对云桃鸢招招手，笑盈盈地说：“来来来，快过来，我这心里头正惦记着你呢，正巧你就过来了。”
云桃鸢说：“今日叫祖母如此操劳，鸢儿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便来看看祖母。祖母瞧着气色不大好，可是身子不爽利？”
楚老夫人咳嗽了几声，说道：“不过是苦夏罢了，每年夏日都要来上这么一回，无妨。”
云桃鸢努力回想着书中的剧情。
原书中，楚家轰然倒塌，十分突然。
按理说，楚老夫人这样睿智的人，在这之前一定是早有察觉，并且会做出一定防备的。
就算没有防备，也不可能任人宰割。
正想着，花妈妈说道：“这京城里闷热，老夫人又有苦夏的毛病，往日里这时候，老夫人总要去老家鹿县避暑。如今因着小姐回来了，老夫人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没成想正赶上京城最热的时候，老夫人身子便不大舒适了。”
云桃鸢问道：“可有请大夫来瞧瞧？”
花妈妈道：“请是请了，也喝了些避暑的药茶。只是那药茶苦得很，老夫人很是不喜欢，便喝得很少。这几日都歇着呢。”
云桃鸢笑出了声。
老小孩老小孩，到老了不爱喝苦药，便和小孩子一模一样。
楚老夫人也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清咳一声，说道：“鸢儿，我也并非是全然不爱喝……”
“不爱喝苦药，人之常情，不过也有更好的法子。”云桃鸢说：“花妈妈，府上可有冰块？”
“去年冰窖里还盈余了许多，只是老太太身子骨弱，若要用冰块消暑，也不能用多了。”
云桃鸢道：“这是自然。我小时候在民间瞧见一个甜点，消热解暑，很好吃。若是佐以冰块，祖母吃了也会好受一些。”
“我们鸢儿真厉害。”
楚老夫人笑得眉眼弯弯，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云桃鸢挑起眉梢，说道：“那是自然！不过那法子麻烦，我也要回去琢磨琢磨，等我琢磨好了，再教给花妈妈。”
花妈妈忙说道：“姑娘有心了。”
楚老夫人满脸慈爱地看着云桃鸢。
虽然云桃鸢才回来没多久，但相处之下，就如同亲孙女一般。
“奴婢想起来还有莲子汤，这便去端过来。”
花妈妈说了两句，便先退了下去，将说话的空间留给云桃鸢和楚老夫人。
云桃鸢清了清嗓子，说道：“祖母，外祖父一直在边境，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呀？我年幼时，便时常听说外祖父的丰功伟绩，十分崇敬。如今崇敬的人竟成了我的亲外祖父，只盼着什么时候能见一面才好呢！”
楚老夫人喜笑颜开，道：“前阵子我已经给你外祖父去了信，说了你的事情，但路途遥远，信件还在路上。你外祖父戍守边疆，想要回来一趟不容易，往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可能回来。”
过年的时候……
那离现在还有大半年呢！
但有些事情，可等不得。
云桃鸢又旁敲侧击地问道：“如今边境太平，又无敌国来犯，外祖父也不能抽出些时间回来看看嘛？”
楚老夫人没有怀疑云桃鸢，摸了摸她的头发，慈爱地说道：“鸢儿，你外祖父的身份不一般，不论如今战况如何，他在边境，就是一种震慑。若非出了什么大事，只怕是回不来。我们这样的家庭，享受了荣华富贵，便要承担随时可能发生意外的风险。”
楚老夫人看得很开。
就算哪日，楚老将军真的殒命于战场，伤心归伤心，但那也是他的荣耀。
云桃鸢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的，我只是太想见见外祖父了。”
“会有机会的。说不定过段时间，叫你三表哥带你去那边玩儿一圈，你的几个表哥，自幼都是在那边长大的，熟悉得很。”
云桃鸢眼睛一亮：“那太好了！！”
能去一趟，现场查探那边的情况，当然再好不过了！
楚老夫人说：“若你外祖父知道你心里惦记着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云桃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楚老夫人说：“今日云无忧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不论你要做什么，日后都有将军府为你撑腰！那女子心术不正，我早提醒了你父亲，偏他是个糊涂的……”
楚老夫人说着，长叹了口气。
云桃鸢眼珠转了一圈，忽然问道：“当初……父亲去随州的时候，祖母可一起去了？”
楚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起初没有去，后来听说，你母亲怀了孕，我便快马加鞭赶了过去……只是还是出了意外……”
说起楚玥，楚老夫人依旧满脸伤怀。
楚玥的死，是她永远都不能释怀的心结。
很多时候，楚老夫人都在心里责怪自己。
怪她自己没有多关心关心楚玥，若是当初多给楚玥一些关怀，楚玥也许就不会郁郁而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