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自打嘴巴
云桃鸢都懒得问这些人都是谁派来的。
这个府上，除了云老夫人有这样的闲工夫，还能有谁？
这群人先里里外外的将屋子打量了一遍。
星辰阁的厢房还是云无忧在时候的模样，只是少了许多装饰的用的字画，没那么文雅。
光秃秃的，也显得对这里的第二人主人十分不重视。
那圆脸婆子见云桃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笑容僵硬了。
她搓了搓手，说道：“姑娘也该起了，让奴才伺候姑娘梳妆吧。”
“不必，我有雁归伺候就行了。”
云桃鸢直截了当的拒绝了，说：“我这里也不用太多人伺候，你们留下两三人，剩下的，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吧。”
“姑娘这是什么话？我们是老夫人派来伺候姑娘的，老夫人说了，若是不好好伺候姑娘，就得将我们都发卖出去！”
圆脸婆子苦着一张脸，说得好似非常可怜。
云桃鸢哼笑了一声：“老太太能选你们到您这儿来，想来你们一个个都是个中好手，让我猜猜，老太太是不是还让你们来教我规矩？”
圆脸婆子也不装了，微笑着说道：“可不是么？老夫人知晓姑娘刚回京城，很多事情都还不懂，所以派老奴来教教姑娘。”
云桃鸢站起了身，“到底什么才是规矩？是不是只有合乎了她心意的事情，才是规矩，反之便都不行？”
“姑娘若是继续这般顶撞，那便是失了规矩了！”
云桃鸢冷眼看着圆脸婆子，双手环在胸前，一字一顿地问道：“若是我不听从你们的规矩呢？”
圆脸婆子终于亮出了自己的戒尺，露出狰狞的面孔，“老奴似乎忘了自我介绍。老奴姓荣，认识奴婢的，都会唤奴婢一句荣婆子，不过姑娘往日不在京城，应当也不知道奴婢的名号。”
云桃鸢不知道，雁归却知道。
她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附在云桃鸢耳边说：“这荣婆子是出了名的难缠。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将女儿送给她教养，最后……确实都懂规矩了。可是等荣婆子离开了，那些个姑娘家跳河的跳河，上吊的上吊，唯一活下来的，还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从那以后，这荣婆子臭名昭著，只有那烂了心肠的后娘才会请她回来做教习。
老夫人这是脸都不要了，铁了心要针对云桃鸢。
“这些都是空穴来风。姑娘可别被这些谣言吓到了，奴婢今后所做的一切，绝对都是为了姑娘你好。”荣婆子笑得意味深长。
她抬起眼看了看日头。
时间已经不早，夏日的太阳升起得本就更早一些。
荣婆子说：“今日是第一日，是奴婢没有交代好，就罢了，可是从明日起，姑娘可不能再这么晚起来了。”
“将来若是出嫁了，须得早起侍奉公婆丈夫，这个时辰起来，那是会被人笑话的！”
云桃鸢静静伫立在原地，虽然散着头发，可却自带一种清冷的气势。
她缓声问道：“若是我不听呢？”
荣婆子一愣，目光莫名透出些怜悯：“我劝姑娘还是省省力气的好，从前我手底下的学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是这般桀骜，后面啊，不都乖乖听话了？早些听话，少吃些苦头。”
她用手里的戒尺拍打着自己的手掌心，颇具威慑力。
而她带过来的人如同助阵一般，纷纷站在她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云桃鸢。
云桃鸢坐在梳妆镜前，吩咐雁归：“给我束发吧。”
“让奴婢来吧。”
荣婆子伸出肥胖干裂的双手便想替代雁归的位置。
雁归眉眼一沉，厉声道：“放肆！我曾在太后跟前伺候，也算是有几分脸面，姑娘都不曾说什么，何时轮到你说话了？这便是你的规矩？”
荣婆子再厉害，却也从未接触过天家贵胄，一听是在太后跟前伺候的，面上便露出几分犹豫来。
雁归默不作声的替云桃鸢梳好头发，云桃鸢起身便往外走，说：“规矩什么的，等来日我有空再学。但如今是在我院子里，便得听从我的规矩。”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老夫人吩咐了，姑娘近日应当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全心全意跟着老奴学便是了。若是姑娘不听劝，可别怪奴婢不客气了！”
荣婆子挡在了云桃鸢面前，手里的戒尺挥舞得更欢了。
她两眼放光，好似云桃鸢越是挣扎，她就越是兴奋。
云桃鸢掰了掰手指，刚走出一步，荣婆子便猛然高高扬起戒尺，朝着云桃鸢的手臂上打过去。
云桃鸢反应极快，在她扬起戒尺的一瞬间，在她手肘上用力一按，荣婆子的方向一歪，手臂整个发麻，但力气却没卸下去。
云桃鸢只轻轻一推——
只听见“啪”的一声，那戒尺最终落去的方向是荣婆子的脸。
荣婆子的半边脸高高肿起，火辣辣的疼，配着她那张写满了愕然和惊恐的脸，云桃鸢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她咳了一下，说道：“荣妈妈就算是要拦我，也不用使出苦肉计吧？怎么还打嘴巴子——”
话还没说完，两道靓丽的身影从院外冲了进来。
云周周在前，云无忧在后，两个人如同亲姐妹一般亲亲热热的进来了。
她们显然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二闹，云周周还未看清楚屋里的情况，便大声嚷嚷：
“哎云桃鸢，我劝你就听荣妈妈的话，这戒尺打人可……”
云周周脸上那得意的笑容甚至没能维持一秒，便看见了荣婆子高高肿起的右脸颊。
她惊呼：“荣妈妈，你打自己做什么！”
荣婆婆脸色铁青，大概是驰骋贵女圈这么多年，她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真是见了鬼了……方才她只是手一麻，这戒尺怎么就打到自己脸上去了呢？
云周周也觉得很奇怪。
往日里听得荣婆子赫赫威名，甚至在家中不听话的时候，她娘还会用荣婆子来吓唬她……
如今一见，好像也不过如此……
云无忧不动声色的观望了一阵，厉声说道：“鸢儿，这是祖母特地为你请来的教习嬷嬷，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