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云姑娘要出嫁啦!
这桩婚事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事,筹备的时间只有短短三日。
第二日,景王府便将选定的庄子结果告诉了云桃鸢。
结果和云桃鸢预料的一模一样。
景王府选定了云桃鸢想去的那处庄子。
也不知道他们是有恃无恐还是胜券在握,全然不畏惧有人会发现。
也有可能是觉得云桃鸢接受了这桩婚事,从此以后就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了。
不过,当初给出选项的时候,云桃鸢也用了些许心思。
旁的选项不是太远,就是太荒芜。
卓逸贤是他们近乎溺爱的嫡子,就算是配冥婚,景王府也绝对不会允许卓逸贤拥有的东西有半分不好。
相较之下,那个庄子虽然有风险,但是是卓逸贤最喜欢的地方,选这里,合情合理。
和这结果一起来的,还有一身火红的嫁衣。
若按照惯例,这嫁衣是要新娘亲手绣制,但云桃鸢不会绣花,且时间仓促,再赶制也来不及,景王府索性便十分“贴心”的为云桃鸢准备了一身新的嫁衣。
虽然不是很合身,但是也只能就这么将就着穿了。
这三日,云老夫人生怕云桃鸢反悔,星辰阁日日都有人把守着,除了云岁岁又来过一次之外,便没有人来过。
云恒从头到尾都不曾露面,仿佛他根本没有这么个女儿。
黄昏时分,云桃鸢被云老夫人亲自盯着换上了嫁衣,按在梳妆台前梳妆。
云老夫人看着云桃鸢涂上口脂,娇嫩的面容如同一朵还未经受风吹雨打的娇花。
对着镜子,云老夫人看见了云桃鸢的眼睛。
她的眼尾微微上挑,不知是不是这几天焦虑非常,眼睛微红,趁着那火红的嫁衣,美艳不可方物。
忽的,云桃鸢抬眼看向了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心头一震,她莫名的觉得有些狼狈,挪开眼睛,说道:“以后去了别人家,要尊敬长辈,别人家可不如自己家这么好过。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的性子,去哪里都只会闯祸。”
云桃鸢勾了勾红唇:“是么?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三叔好?”
云老夫人表情猛地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你怎么知道?!”
云桃鸢对着镜子,缓缓描眉,并没有说话。
这不难猜。
能让周岚烟心甘情愿的花一整夜的功夫整理出单子,还不闹腾,三房肯定是得了好处的。
云老夫人反问完,便觉察到自己失言了,她眉头紧紧皱起,冷淡地说:“你不要怪我绝情,那也都是你的命。”
她心里很清楚,这桩婚事就是一场送云桃鸢的赴死的盛宴。
虽然云桃鸢是她的孙女,可她心如磐石一般冷硬,丝毫没有动容。
云桃鸢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转过身,正正面对着云老夫人。
她穿着嫁衣,嘴唇殷红似血,气势冲天而起,一双猫儿似清亮的眼睛一瞬不转地盯着云老夫人,好似要看进她的内心最深处,彻底看穿她。
“祖母,你对我母亲就没有过一分愧意吗?”
云老夫人瞳孔一缩,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竟然泄露出一丝丝惊恐。
只是那一丝惊恐稍纵即逝,云老夫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她冷漠而无情地说:“你母亲……都是她咎由自取。她嫁进来这么多年,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我儿子更是为了她这么多年都不曾娶妻!我没有治她七出之罪已经是厚待,怎么会有愧意?”
云老夫人长篇大论地说着,似乎这样就能够说服自己,也说服云桃鸢。
可云桃鸢还是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那一丝不自然。
有问题。
有大问题!
“梳妆好了,就上花轿吧。”
云老夫人也站起来,朝着身后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上前一步,极具威慑力地看着云桃鸢,若是云桃鸢不配合,随时准备将她五花大绑送上花轿。
但云桃鸢很配合。
她给云老夫人行了个礼,嘴角一勾,笑意莫测:“祖母今日之恩,鸢儿会铭记在心。”
云老夫人并未放在心上,目送她上了马车,一颗心才总算是落了地。
记恨她又如何?
上了这花轿,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花轿摇摇晃晃地,却坚定的往婚礼现场去。
这场婚礼,为了纪念卓逸贤,举办得还颇具规模。
但景王府也并未四处宣扬,她们意识到了镇国将军府对云桃鸢的态度,并不敢让镇国将军府知晓,只宴请了几家最亲密的家族。
虽然婚宴的布置颇具规模,可来往的宾客却并不多,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种莫测的神秘味道。
明明是喜宴,可却没有人喧哗说话,每个人都有些尴尬,偶尔还会对主人家说上几句哀悼之辞。
看上去倒像是丧礼了。
和人们的静默氛围不同,欢乐喜庆的吹拉弹唱却是样样不少。
在这样古怪的氛围中,所有人都等待着新娘到来,这场荒唐的婚宴才会拉开帷幕。
离这处庄子不远的地方,是一处山崖。
男人骑在马上,在山崖边往下看,却依稀听见了唢呐嘹亮的声音。
“什么声音?”
他右手按在了刀柄上,浑身的肌肉紧绷,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凌厉。
跟在他身后的侍卫也仔细听了听,抱拳答道:“殿下,似乎是唢呐声。”
顾脩宴清冷的眉目染上一层薄冰。
“去查,不可坏了今日之事。”
他简短地给出指令,那随从很快消失。
景王近日很不安分,背地里有结党营私之嫌。
他与小皇帝关系好,暗地里没少挑拨顾脩宴和小皇帝的关系。
小皇帝年幼的时候,还听劝,如今年岁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是难免,可却也不应该被小人蒙蔽。
顾脩宴调查景王许久,今日有些许眉目,便亲自前来查探。
此处偏僻,他并未暴露行踪,那此处怎么会有奏乐声?
那侍从很快回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些为难,小心翼翼地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