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想吻你
“好。”
露娜没有拒绝纽特。
考虑到她是女孩子，直接在医院大厅众目睽睽之下，脱下衣服包扎伤口有些不合适，安妮将自己办公室的钥匙给了她。
她拿着绷带，拉着纽特走进了安妮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将门反锁起来。
她将湿漉漉的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挂在了门边的木头衣架上面，里面的白色衬衣一整个手臂都被血水染红了。
那样醒目的红色刺痛了纽特的眼睛。
她开始解开衬衣的扣子，纽特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用纱布包扎止血还要脱掉衣服，于是绅士的背过身去，即使确认了恋爱关系，但如果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他也不会有逾矩的行为。
粘稠的血水糊住了衣服的布料，衣袖和她手臂的皮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她很难单手将衣服剥离下来。
“纽特。”
她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我没法把衣服扯下来，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露娜轻声细语的请求，让纽特身子一僵，他向着她的方向转了过来。
她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小小的胸衣，大片白瓷般细腻莹白的肌肤暴露在纽特的眼中，但右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刺目伤口让他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
他只觉得痛苦、懊悔。
憎恨着自己为什么像个懦夫一样蜷缩在那里，没有去保护好她。
“我记得三个月前，你也给我处理了差不多同样位置的伤口。”纽特学着她曾经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用酒精沾湿纱布，清洗着伤口。
“这算不算是一种命中注定呢。”
露娜向后仰起脑袋，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她没有告诉纽特，莉塔塞给自己纸包的事情。
她不难猜出那里面装着的是莉塔说过的，止血效果极佳的魔法药品白鲜香精，她不想使用，她总觉得会有更需要这个药物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是。”纽特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答了她的话，他看着那道深深的伤口，“要找苏茜来给你缝针吗？”
“不用了，她的时间该用来抢救那些性命垂危的伤员，我的伤并不是很严重。”
纽特理解她，并没有再坚持，他动作轻柔的将绷带缠上了她的手臂。
他看着泛着点点粉红色的绷带，想起了罗伯特被炮弹分解，想起了突然死亡的约瑟夫，想起了在露娜身后的爆炸，想起了漫天如暴风骤雨的炮火，想起了被血水染红泡软的土地。
不明白，不理解。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这场仗？”纽特的声音变得晦涩，他悲伤的看着露娜的眼睛。
露娜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轻轻颤动，她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或许是为了国家，为了身为军人的荣耀，首相承诺过站在这片战场上的每一位士兵，都将会是国家的英雄，都会享有属于英雄应有的待遇。”
她没说的是，那所谓的待遇，就只是六便士，每个人都冒着随时死亡的风险，只为了那六便士。
功成名就的，只有少部分人。
“我很害怕。”纽特站在她的面前低着头，情绪有些崩溃，“露娜，我怕你、怕忒修斯、怕塞利就像罗伯特那样，忽然消失在我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向她，眼眶红通通的：“那颗炮弹在你身后爆炸的时候，我看不到你的身影，我在那一刻，心脏停止跳动，感觉自己也跟着死去了。”
跟麻瓜世界相比，魔法世界简直就是童话故事里的仙境，在麻瓜们的战争面前，霍格沃兹同学们的那些歧视、孤立甚至霸凌，都变得不值一提。
至少，生命不会像草芥。
“我不会死的。”露娜的双手顺着他的脖子向上，轻抚上他长出些许青涩胡渣的脸颊，“我说过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嗯。宇宙的原子不会湮灭，而我们也终将永远在一起。”
纽特记得那晚星空下的告白，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你想吻我吗？”露娜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嗯。”纽特没有否认。
“真巧，我也想吻你。”
纽特的眼睛依旧红红的，露娜的回答让他暂时失去了理智，紧紧的揽住了她单薄的肩膀，低下头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唇瓣。
不同于他平时温柔和煦的性格，这个吻格外的猛烈，露娜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她知道他的痛苦压抑恐惧，他太需要释放了，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忘我的亲吻着自己，安抚着他的不安。
电灯在他们的头顶摇晃着。
唇齿间的甜蜜像一针解药，暂时的缓解了战争和死亡带来的压抑与痛苦。
纽特松开了她的唇瓣，但依然紧紧的拥抱着她，避开了手臂上的伤口，垂眸看着她因为缺氧而微微泛着粉红的脸颊。
他想，没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了。
即使宇宙爆炸也不能。
他最后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唇角。
“我爱你，露娜。”
办公室的门咔嗒一声打开了，安妮看着只穿着背心的露娜被纽特抱在怀里，立刻捂住眼睛，嘴巴里咕哝着抱歉，退了出去。
露娜不解的看着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钥匙：“她不是把钥匙给我了吗？怎么还有钥匙打开门呢？”
纽特抓了抓乱糟糟的棕色卷发，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局促的看着她：“被她看见了，都怪我太冲动了。”
露娜看着他红着脸纯情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谈恋爱而已，你害怕什么，安妮当初把爸爸手底下长得好看的士官都谈了一个遍，这个事她可炫耀了好久呢。”
这显然超出了纯情纽特的认知范围，他见房门再次关上，用魔法将露娜的衬衣和大衣清理干净，然后动作轻柔的帮右手不方便抬举的她穿好衣服。
露娜打开门的时候，安妮还在门口，她打量的目光在露娜和纽特身上跳跃着。
“你居然喜欢这样的小男孩。”
安妮咂了咂嘴。
“我以为你会喜欢杰克少校那样魁梧的肌肉帅哥，那样的体型差简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