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草木皆兵,本无名
!”
“阁下的意思是?”独狼微微皱眉,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刚毅之人,但与眼前的少年猛将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众将士听令,一旦进入城池,杀光所有人,俘虏为奴,壮丁充公,老人和小孩不留,金银财宝全部没收!”
穆青候大声下令,声音响彻四方!他身后的铁血骑兵齐声呐喊,一股强烈的杀气直冲云霄!
独狼:“您想做什么,我不便干涉,但请您别忘了,当年严绛和我家主人的约定!”
穆青候:“怎敢忘记,只要我扫平北戎朝廷,接下来就是回报孔门主的时候了!”
说完,大军轰隆隆地前进,黑色的铁甲洪流如同一条逆流而行的巨龙,席卷四方。
这个夜晚,中宣城被一片血色笼罩,苍茫而悲壮。同样的画面在其他几十座城池悄然上演,寂静的铁蹄踏过,带走无辜的生命,孕育出恐惧与仇恨的种子。
仅仅一天之间,近三十座烽火台熊熊燃烧,金镛城的紧急情报也飞速传递。然而,陵阳城的国王和王后已经不在,这些文书和信件大多淹没在了血色的路上,只有极少数落到了温侯俊和贺华黎这些掌权者的手上。
但这还不够,除了地面上的腥风血雨,在九关七十六城的地底古阵道中,穆念花的黑色西梁死侍也在全力奔跑!
穆念安就在这群死侍的前方,自杀了翅雪马之后,她变得更加冷漠。此刻,她与一众士兵在地下摸爬滚打,背负着重沉的归宗窑。尽管前方依然是无尽黑暗的阵道,但她看向陵阳的目光坚定而不屈!
她的背上背着一个画卷,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位青年道士的画像。穆念安一边前行,一边低声呢喃,像是在呼唤一个名字——墨林,墨林,墨林!
墨林并不知道有人夜以继日地念叨他的名字。此时,陵阳城正处在审判的第九天。
这一天,北戎国上空出现了异象,雪覆盖了皇宫,枯木重新焕发生机。而温侯俊和贺华黎也相继收到了西梁大军进犯的消息。
午后,温府变得忙碌起来。
家人、仆人和杂役各司其职,忙得热火朝天,马车和物资排列有序。老太监和两位账房管家四处呼喊计算,温侯俊穿梭其中,仔细查看,最后停在了南瑾的闺房前。
小长安仍然没有回来,南瑾显得比以往更加虚弱,病态中透着西施般的娇弱。她看着一脸严肃的温侯俊,既害怕又有些迷茫。
“爹,我们为什么要离开?”
温侯俊看了看天象,又看了看南瑾:“有人来接我们了!”
“谁?”
“别多问,乖乖跟公公待在轿子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掀开窗帘看!”
说完,不顾南瑾脸色苍白,温侯俊又叮嘱了几句老太监,然后匆匆走向南阁。
途中,有随从送来一只信鸽,温侯俊匆匆看完,眼中的紧张更甚。信纸上字迹工整,一行小字简洁有力,形势紧迫——公子即将用兵,穆府内生变故,为免灾祸,大人速速归来!
在这个时候,一间闺房里,一位老太监满脸哀怜地扶着南瑾。南瑾看着他饱经风霜的脸庞,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公公,我们要去哪里啊?”
老太监抬起手指,指向北方,却没有说话。
“我们不等小长安了吗?”
“我们这些卑微的仆人,怎么能耽误老爷的行程呢!”
南瑾沉默了,她看着外面忙碌的人群,还有那些高高的、冷峻的杏树,耳边渐渐响起一阵阵奇怪的声音。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感到心里像被悬在空中,冰冷而无助。在同一时刻,在三千琉璃大道的尽头,贺华黎和狄江倾并肩而立。
贺华黎说:“我早就知道,北戎国的江山在紫宸国公这一代算是完了。但我并不信命,总想用我的老骨头守护这片土地,可最后还是空空如也。”
狄江倾双手持剑,面朝天空,听到这话,眼泪从他的胡须间滑落,瞬间凝结成冰。
贺华黎接着说:“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留不住。狄翁,你一向擅长迎来送往,现在你知道要走还是要留了吗?”
狄江倾回答:“留下无益,走了还会再来。归去来兮,回到那片荒芜之地。”
“你这么说,让我想起了只猫。”
贺华黎脑海中闪过一抹白色,狄江倾并不懂“归去来兮”的意思,以为贺华黎在感慨,便问道:“那只猫现在哪里?”
贺华黎轻轻叹了口气:“在一个不应该有恩怨的地方。”
狄江倾:“不管怎样,看起来贺公公已经离开了biia。”贺华黎一听,愤怒地反驳:“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对皇后娘娘的爱深沉无比!”
说完,他仿佛忍受不了这里的风尘,转身走进去,一脸憔悴。一排禁军侍卫站在前面,他们打开通道,目送老太监缓缓离去,像一条在风尘中坚韧的干瘪咸鱼。
狄江倾看着他消失的身影,突然开口:“这趟浑水,镖门愿意陪你一起趟过去!”
远处的贺华黎听到这话,停下脚步,颤抖许久,然后慢慢举起右手,向空中挥了两下,带领禁军进入了深宫。
而狄江倾依然站在皇宫通向人间的琉璃大道尽头,持剑屹立,纹丝不动。
他的背后是长乐仙宫,紫宸国公去世的地方,此刻乌云密布,虽然没有受到破坏,但比平时多了一份死亡的阴霾。
此时,宫门口静静地站着两个人:墨林和宁远,丑时生不知所踪。
两人都沾满了鲜血,宁远肋部重伤,墨林的旧疾也复发了,墨绿色的道袍被血染得发黑,和墨旋的袍子一样。这让墨林感到不悦。
“道长,真的不去看看吗?”宁远似乎还在害怕。
墨林挥手:“生死自有定数,丑时生的命不会这么短。”
经过昨晚的狂奔,他们和丑时生等人失散了...
绣花将军抬头看了看:“道士你一向通晓天意,但把人命看得太轻,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的命原本是他的,跟我走就成了我的。但我并不想拥有任何人的命,所以我让他去走他自己的路。”墨林低声说。
“这样说就是舍命了。”宁远简洁地概括。
“用词不当,应该说是送行。”墨林笑了笑,然后对宁远说:“道士你寸步不离我,是不是说我这条命也是你的呢?”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