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好似不在意般
夜色苍茫，月色苍冷。
无风的夜里，寂静一片。
只偶尔有几片枯黄的叶子，脱离枝条，独自飘落到地面上，享受了一段短暂的自由时光。
而后，又黯然神伤。
盘腿坐在大树上的农曜，早已进入修炼状态。
施苔夙穿着农曜重新显化出来的厚实外套大衣，白色的大衣上连缀着一个毛茸茸的帽子，其下原本套着一根长长的带子，垂吊于左右两旁，用于打结，使外套更贴合一些，方便保暖。
现在，那根长长的带子已被农曜扯出来，绑在她的空袖子上，带子的另一头，则绑在他的腰带上。
这下子，两人终于不用挨得那么近，双方都自由了许多。
施苔夙睁眼陪着提防小烛的程巧，看着周围朦胧的夜色，思绪万千。
直到程巧结束闯关，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回归当下。
她继而在坐着的情况下，将自己的脑袋枕在手臂上，趴在一根较高且较细的树干上，开始进入闯关状态。
“嘶嘶——”
程巧看到突然靠近她的一条黑影，一惊，连忙伸手将施苔夙摇醒。
“施苔夙，先别睡了，你先管管小烛！”
施苔夙被程巧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惊。
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
她唰一下睁开双眼，白光消失不见，浮现眼前的，还是她熟悉的夜色，她抬起脑袋，眨巴几下眼睛，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闯关失败了。
而且还是在她还没睁开眼睛，还没看到幻象的情况下，白光直接通过她的感官，告知自己它的存在。
“它在哪？”施苔夙懵逼了一瞬后，四处看了看，都没发现小烛的身影。
“它看到你没睡，就又将自己的一颗蛇头缩回去了，这会儿估计就躲在主树杆后面，你快想办法管管它吧，要不然我都不用睡了，单单提防它就够了。”
“我也管不了它呀。要不你先睡吧，我看着它。”
“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我先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你再把我叫醒。我最怕我们一起睡着后，它再稍稍地轻轻咬我一口，吸取我的魂力，让我在沉沉的睡梦中，直接回到现代，那样的话，我会哭死的。”
施苔夙听完，觉得程巧说的还挺有道理，虽说被烛蛇咬伤的时候，会有一种灼烧感，但万一睡着之人错以为是在做梦呢，到时，那还真会被自己哭死。
于是，她认同地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那确实是需要有人来守夜，如果我们都睡着的话，不止是你危险，我们两人也很危险，因为危险无处不在，也许此时此刻，其他的烛蛇趁着夜色正在四处觅食，说不定就会找到我们这里来。”
“对呀，对呀，那我先睡了。”程巧没想到施苔夙会联想到自己的处境，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睡觉了。
刚闭上双目的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又睁开双眼，坐直身躯，问道：“对了，你今天还没闯关吧？”
施苔夙：“……”
这有点难到她了。
这让她怎么回答？
是直话直说？还是绕个弯子不明说？亦或者是直接点，直接隐瞒不说？
斟酌片刻后，怕麻烦的施苔夙，直接采用最省心的方法，说道：“呃~好像……是的。”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还能忘记，我服了。”程巧有些不敢置信。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施苔夙能把升级这种头等大事给忘了，而且语气还轻飘飘的，好似不在意般。
能忘记说明什么？
说明不在意呗！
也难怪，施苔夙到现在都没修为，原来是因为她懒，是因为她堕落，只想着让别人帮她，利用别人对她的同情心，坐享其成。
施苔夙那不上进的表现，多少让程巧的心中，升起些许不满和轻视。
虽然程巧清楚施苔夙的为人不错，但她就是看不起不上进的人。
一个人若是不上进，就会永远停留在原地，那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要是在现代，她都不屑与那样的人相处和共事。
“你先闯关吧，等你闯完关后，我再睡。”程巧用平静的声音说完，不再看施苔夙，她握紧自己的木棍，一脸提防地看着小烛的藏身之处。
“哦，好。”施苔夙没察觉到程巧的变化，她晃荡着双腿，挪到适合盘腿的地方，坐好后，闭上眼睛假寐。
她猜想，程巧应该还不知道闯关只需要一个意念就能进入，而不用局限于做出什么姿势。
她之所以选择没有直接道出，是因为她生怕自己道出后，程巧会猜想到可能是她自己的原因，从而问起施苔夙刚刚趴着的时候是不是在闯关。
如果施苔夙回答“是”，那程巧不就确定是她自己闯祸啦，然后就会进入自责状态，接着施苔夙就要说一通好话来安慰她，岂不麻烦。
如果施苔夙回答“不是”，那她自己就是在说谎，她不太喜欢说谎，虽说这个谎对别人没有什么影响，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骗自己，让她的心中不是滋味。
而且，她一整天都与程巧在一块，她的所作所为都在程巧的眼皮底下，唯一不在她法眼下的时间，就是她闭目闯关的时间。
那一段时间，施苔夙充当的角色是一名守护者，她答应过程巧，在其闯关时要帮忙守护好她。她答应的事情，就会尽可能地做到。
所以，如果她回答“不是”，那程巧就会猜测到，施苔夙在守护她的那段时间，也同样在闭目闯关，那时，程巧就会觉得自己错付了。
从而对施苔夙产生失望，进而升级成更大、更多的矛盾。
综上种种情况，施苔夙选择不说，就不会有选择上的左右为难，反而能给她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再则，事情已经发生，结果也已经固定，再怎么样也无法让时间回到那个时候。
就算时间回到那个时候，她也不一定能闯关成功。
当失败成为常态，她对成功就没那么期待了。
不过在闯关时，她还是会尽其所能地认真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