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本宫懒,但本宫也很有职业道德啊!
“民生、天灾、政论……这这这,这今年的考题怎能如此刁钻?经义呢?法令呢?三史呢?胡闹,这简直就是胡闹!”
“害,我等不过是帮次辅与刘尚书掠阵的,哪有资格对人家所出之题指指点点?再说了,这也是上面那位的意思啊。”
“文翰林说得对,咱们也就看看,哪有那个干涉的权利啊。再说这变革刚起,也未必就不是好事嘛?”
……
翰林院内,一众翰林正对新出的春闱考题指指点点,有人对此大为不解,有人则觉得变革乃是必然。
总之,对前几届科举上来的清流翰林们而言,这考题是十分不友好的。
“瞧瞧,还是咱们苏大学士稳得住。我们几个老东西在这儿叽叽喳喳,人家却是岿然不动啊!”
忽然,有人看向了正在整理考卷的翰林苏光,忍不住出言打趣起来。
在如今的一众翰林学士中,这苏光的出身是算不得高的。
因为翰林翰林,自是木秀于林,所以能站在这儿的翰林学士们,大都是一甲进士或是二甲头名出身。
像苏光这样的二甲中游,已经算是十分普通的了。
然而人家二甲中游又如何?人家可是谢老国公的亲家,几年前便已经是院内的几大翰林大学士之一了。
“哪里哪里,老夫这哪儿是什么岿然不动啊!老夫这是心不在此,担忧这我那外孙和女婿呢。”
苏光笑了笑,手边却已迅速将一张字条塞进袖中,整个人都在无声的颤抖。
而诸位翰林也是知道他女儿家那情况的,再想想如今在盛京颇有名声的护国公主,当时便忍不住要安慰苏光几句。
毕竟据他们所知,此次主持春闱的李次辅与刘尚书可都是那位的人。
“罢了,罢了,都说这人各有命,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苏光苦笑,很快便借着身体不适起身出了大堂,往自己的班房而去。
路上一名差役与他擦身之时,他立刻便将袖中字条取出,低语道:
“此乃最后一题,我事已了,其他事便要看那两位大人了。”
闻言差役并未答话,只是如正常在院中巡逻一般向外走去。
而苏光也似不认识对方一般,迅速消失在了自己的班房之中。
三月三,上巳节。
是大昭人祭祀宴饮、郊外踏青、流觞曲水的好日子。
加之有兰汤沐浴拔除污秽等习俗,凤曦一大早便被祁霄从被窝里抓了出来,扔给了同样要去沐浴的白伊和孙青芷。
对于自己的两位妯娌,白伊一向是上心的,加之护国公主府的条件实在优越,因此别家是兰汤沐浴,到了她们这儿直接成了兰汤药浴。
这浴的还非热水,而是后院一处久无人用的天然温泉。
若非祁霄提起,白伊等人根本就不知府中还有此地。
对此凤曦的解释是:
“本宫是一位魁梧女子,身形高大强壮,双臂有力,步履稳健,身躯壮硕得好像一堵墙!所以这么健康强壮的本宫要什么自行车,呸,要什么温泉汤!”
白伊:“……”
孙青芷:“……”
就……
虽然她们真没看出来凤曦魁梧在哪里,但想想对方那一拳就能打破一堵墙的架势,双臂到也确实有力。
不过不管凤曦怎么想,等她被白伊二人拖出温泉池时,身上的兰草香已压都压不住了。
“这套衣裳如何?咱们曦儿肤白,浅粉上身定是比别人好看的。到时我就着这套黑衣,站在一旁怎一个英姿飒爽了得!”
白伊看了看兴致勃勃的孙青芷,又看了看一旁混吃等死的公主凤曦,最后直接剥夺了二人自己挑衣裳的权利。
没办法,一个黑洞,一个躺平,她和天禧若不看着点儿,她俩还不穿花戴绿?
她这些日子都在宫中,可是听赵喜公公讲了不少这沈园雅集之事的。
青芷这个野惯了的且不说,她们曦儿总不能比旁人差吧?
要知道那三公主凤鸢,以及一众世家贵女们可都等着瞧呢!
想到这里,白伊立刻召集了府中一众最会梳妆的侍女,并与天禧在多番比较之后,挑了身儿最合适的宫裙。
对此,已经打了第九个哈切的凤曦表示尊重,祝福,但不理解。
“公主,这流光锦乃是江南顶好的料子,尤其是这匹海棠色的,您瞧,您穿上多喜人啊。对吧少将军?”
威武将军府内,凤鸢面若桃花,满头珠翠。一双与自家母妃极其相似的媚眼一挑,端是软玉生香,柔情似水。
这一幕让入门接她上车,准备启程前往沈园的沈戈直接看直了眼。
“夫君?夫君……”
直到凤鸢轻声唤来,沈戈方抬手将佳人揉进怀中,声音极尽温柔道:
“公主如此国色,沈某都有些舍不得带你出府,让旁人肆意赏看了。”
闻言的凤鸢笑声如铃,一边欣喜自家夫君对自己的夸奖,一边却又忍不住想起那总是给她添堵的凤曦。
“那夫君觉得本宫与那凤曦比,如何?”
“自是公主您遗世独立。”
沈戈笑望着凤鸢,深觉佳人如此可心,自己前些日子因为凤曦异军突起,祁霄又手握大权而起的那点不甘实在是有些可笑了。
别看凤曦如今有了李次辅与刘尚书相助,可这不过是两个毫无背景的清官罢了……
加之凤曦已与谢家断绝关系,自己也是个只能靠着皇上的浮萍。
这样的权势来的快,去的自然也快。
只要大家一回过神来,收拾这样一个女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再看看祁霄,即便他如今已是大理寺少卿,甚至暂代了大理寺卿之职,可他靠的是谁?
依旧是凤曦。
而凤曦如何?
现在盛京上层都已经传遍了!
凤曦是个疯子。
疯疯癫癫,口不择言,举止粗鄙,胸无点墨……
说是个母夜叉也一点不为过。
不得不说,沈戈觉得同为驸马,他现在都有些同情那祁霄了。
再想想自己当初差点求来了一个疯子,他觉得爷爷当初的棋差一着实乃家族之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