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
,总有些隔阂,所以多年下来,沈青杏与爹爹、姨娘都不亲,只亲哥哥。
如今他让跪,她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沈青杏,是不是我太久没有管教你,才让你这样无法无天任性妄为?那个卫纪黎是神仙下的凡,还是妖精化的身,把你三魂七魄全都勾走了?”
沈青杏被吓住了,道:“女儿被山匪掳走的时候,是大人来救的我,若不是他,女儿早就死在那座山上了。”
“救命之恩,我怎会不知?但是,也没有让你这样去还呀!”沈振南走到了她的面前来,弯腰问:“阿杏,你告诉我,今日这些话,是不是他教你的?”
她瞳孔放大:“爹爹?”
“他一个宦官收养的义子,却能够爬到缇春司掌司的位置,可见心机深沉,阿杏,你这么单纯,人家三两句话就能把你卖了,并让你为他数钱。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在云州的那段日子,他有没有刻意接近过你?”
她恍惚地摇头。
沈振南并不将希望寄托于她身上,而是抬头问:“清逸,你来说。把你在云州看到的全都说出来。”
沈月微回想了一下在云州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讲述了一遍:“卫纪黎对阿杏有恩,那天晚上,要不是他及时赶到,阿杏恐怕……早就被奸人辱了。可能,阿杏就是在那时候,对他产生的仰慕之情吧。”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卫纪黎故意设计的成分,孩儿也无法确定。”
沈青杏听见他们二人的话,很想告诉他们,卫纪黎其实一点也不想娶她的,更没有什么故意设计。
她仰头道:“爹爹,哥哥,是我先喜欢大人的,在云州府衙时,我每天去找大人,他都不理我的。”
“既不理你,今日为何又露出那副神态?他要是真不愿,今日就应该拒绝得狠一点。”沈振南跌坐在椅子上,“好一招欲擒故纵!”
沈青杏:“……”
沈振南又说:“那小子长得俊美,就连允华郡主都能被他勾去神魂,阿杏啊,你还太年轻,人家冲你笑一下,你就当人家喜欢你,哎……”
她闷闷地道:“爹爹,我哪有那么花痴?”
沈振南纵使太多气,也不能撒在一个智力不健全的傻子身上。
“要早知道这样,前几年就该早点让你与太子定亲,也不会闹出这种事情来了。” 他连叹了好几声气,“改日,我去拜见丞相,看看这事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沈青杏身子一怔,她的爹爹一直是很满意她与太子这门婚事的。她往前膝行,抓住他的衣袖,说:“爹爹,不要去!”
沈振南甩开她的手,大怒:“给我跪好!”
她恹恹地退了回去。
沈月微走上前:“爹,别吓着阿杏了。”
沈振南气得火冒三丈:“我看她不被吓一吓,是不知道收敛的。今日敢跑到陛下面前去让赐婚,来日说不定还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呢。”
“爹,如今圣旨已下,您再去找丞相大人,可能已经没用了,陛下他自己下的旨意,又怎么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呢?”
沈振南揉了揉眉心,头疼难耐,越想越气,指着地上的少女道:“你给我在这儿好好跪着,等你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起来!”
*
另外一边,杜宅内,少年也同样在罚跪。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夜里绽开,杜德英背对着少年,广袖扫过桌案上的白玉茶盏,碎片飞到了少年的身边与脚下,有两块还从他的左臂划过。
杜德英一掌拍下桌案,勃然大怒:“千算万算,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傻子!”
“我早叫你离她远点你不听,现在好了,那傻子竟这样赖上你了!”
卫纪黎跪在地板上,忍着臂上的痛意,道:“是孩儿的错。”
杜德英转过身来,眸色狠戾:“小黎,我帮你入缇春司不是让你来儿女情长的!你今日为何不拒绝得彻底一点?”
卫纪黎垂眸道:“孩儿以为,这桩婚事是利大于弊的。”
“城中谣言不断,即使过去了半年,也堵不住那些恶毒的嘴巴。这时候陛下赐婚,不正是压制那些流言的最好手段吗?况且对方还是将军府,以孩儿的身份,攀上将军府这样的世家,往后在京中岂不更容易站稳脚跟?”
杜德英眯眸,盯着他仔细端详:“你是这样想的?你对那个傻子小姐,没有半点私情?”
卫纪黎面不改色:“没有。”
“没有最好。只是那傻子……”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卫纪黎又道:“傻子不挺好的么?孩儿只需要略施手段,就能让她言听计从,这可比那些高门小姐好控制多了。”
“说得也是……只是这样一来,太子那边便算是彻底得罪了。”
卫纪黎长睫垂落,掩下里面的一丝笑。
*
允安王府
朱顺裕得知了这个惊天的消息后,笑得嘴角合不拢,没想到这个傻子一顿闹,竟是解决了他的两件烦心事。
他本就不想太子娶一个傻子为妃,更不想自己的妹妹跑去卫纪黎那里倒贴,现在好了,傻子嫁给了卫纪黎,这一下,直接省了他好多事。
他能不高兴么?
只是,他的那个妹妹现在倒是不太好了。
他往着朱芸的院子走去,远远的,就听见了里面传出的怒骂与摔东西声。
“沈青杏,我要杀了你!”
“叫你抢我的人!叫你抢我的人!”
“不要脸的傻子!”
朱顺裕见一群婢女们跪在院子里,都不敢靠近屋子,他走了门口去,险些被朱芸砸出来的一个青瓷花瓶误伤。
他生气地斥道:“妹妹!你这是发什么病?”
朱芸从回来后,就像个疯婆子一样,在屋子里又摔又骂,现在地上满是碎屑,下脚都要万分小心。
朱顺裕将院子里的婢女全部挥退,朝着屋里走去,朱芸坐在地上恸哭,头发散乱,金簪摇摇欲坠,哪里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芸儿,那不过是一个替身,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吗?”
“替身……”朱芸仰起头来,珠泪滑落,神色迷惘。
“难道不是替身么?”朱顺裕在她面前蹲下,将她手里的花瓶夺走,“你是真的喜欢卫纪黎么?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