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房
待走至府门时,发现那儿停着一辆马车,少女清丽绝伦的脸从帘子内探出,担忧地唤他:“大人。”
他微微一讶,掀开车帘,走进了马车内:“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呀。”沈青杏将他抓来坐下,盯着他的脸问,“你怎么满头大汗的?你在里面干什么啊?这么久不回来?”
卫纪黎却避开她的触碰,往后一靠,说:“没什么,就是过了一下招。”
沈青杏挨过去:“过招?跟谁过啊?你义父?”
少女的呼吸喷洒在他脸颊上,他不适地移开脸,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嗯”。
“你为什么躲我?”沈青杏敏感地问。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他额上的汗仍在冒,眼皮微微阖上,看起来确实是累极了一般。
马车调头返程,沈青杏满脸担心,伸手去解他的大氅系带:“你是不是很热啊?在马车上就别披这个了。”
卫纪黎却猛然握住她的手:“别……”
“嗯?”
他的手滚烫惊人,吓了她一跳,“你怎么烫成这样了,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整个柔软的身子都覆了过来,卫纪黎嗅到了她身上的一缕幽香,那香仿佛是他的解药,让他抑制不住地想抓住。
“我没事……”
“可你真的很烫,要不我们改道去医馆吧。”
卫纪黎猛一下拉住她,将她抱了起来:“别去……”
沈青杏感受到了什么惊人的东西,嘴巴大张,讶道:“你……”
“方才熏了一点香。”他解释道。
“为何?你不是去见你义父吗?怎么会熏这种香?”
看到她眼中的震惊,他握住她的手,说:“我……还干净的。”
沈青杏听了这话心里难受:“他罚你了是不是?他给你熏这种香,然后呢?就让你自己难受着?”
卫纪黎哑着声音答:“罚跪。”
“这么多年,都这样罚吗?”
“嗯……”
沈青杏垂着头,吸了吸鼻子,无法想象他这些年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又是十二绣楼被灭,又是卖进春风楼,又是替魂断聆杀人,又是给这么个太监当儿子的……
她从他手里抽开手,再次去解他的大氅,卫纪黎这次没有拦,而是问:“做什么?”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铜钱,放他手中,道:“卖给我。”
卫纪黎惊讶:“你说什么?”
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作出一副轻佻的模样:“本小姐看上你了,现在要买你!”
他眸光万分吃惊。
她将他的大氅丢到一边,然后去解他的墨云腰封,卫纪黎僵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认真的?”
“本小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卫纪黎拿起了那一枚铜板,这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嫌少?嫌少也只有这么多,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名动扬州的头牌?”
他垂下了手:“不敢嫌……小姐赏多少,我就收多少。”
“这还差不多。”她揉了揉他的耳朵,像是在把玩一件玉饰,“伺候得好,本小姐再赏你一枚耳坠子。”
卫纪黎耳朵红润起来,哑声道:“还没有到府……”
街道上堵得慌,马车一直停滞不前,等到回府都不知道啥时候去了。
“本小姐急色,等不及了。”她一把扯掉了他的腰封。
他再次握住她的手:“沈青杏……不要……”
她语气有些失落:“你不愿意卖给我啊?”
“不是。”他飞快解释,“我怕你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
街上行人如织,叫卖不断,而车内气温高升,旖旎生香,少女靠在少年身上,低低唤他:“小梨花……”
“嗯?”
她的手像是一条柔软的水蛇,缠上了他的炙热:“再吐一次花蕊给我看好不好?”
这一年来,少年总是克制己身,偶尔一次的亲近,但她从未再看过那样香/艳的画面。
她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在少年心房上是多么有力的一击,他脸颊布满血色,下腹三寸难受至极,道:“你要把我玩死是不是?”
“嘻嘻……”她嘴唇贴上了他的唇,“给我看……求求你了。”
他的心软了,软得一塌糊涂。
在被她几下撩拨后,他就轻易地败下阵来。
少女垂下眸,面上布满红云,呆滞了好半晌:“好……好看。”
少年双颊发烫。
她又问:“那这……是不是就结束了?”
“才没有!”少年恶狠狠地吼她。
她有些楞楞的,看到他又起的变化,心脏狂跳不止,随后捧起他的脸颊,亲了上去:“小梨花,你好厉害呀。”
“别说了!”
少年端坐在软垫上,任由她胡作非为,少女从下巴一直亲到了喉结,拉开他的锦袍,一路往下作乱。
他浑身就像个热铁一样,每一处都荷尔蒙迸张,被少女触过的位置,会泛起彩霞一般的红来。
那藏于宽大袖袍中的双手紧紧握着,青筋暴起,即使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叫嚣,似要宣泄他早已经等不及了,可是他还是出声提醒:“慢点儿……会疼。”
少女红着脸,车外纷纷扰扰,皆与她无关,她只能看见车内宛若梨花盛开的俏美人儿。
夜空中一道烟花忽地绽放,轰然一响,透过扬起的窗帘一角,卫纪黎看到了夜空上绚烂明亮的烟火。
如同星河漫开,寂夜生花。
他此生从未看过如此美丽的烟花。
上元佳节,长安大街。
如果可以,他想永远沉在这个梦里不要醒来。
他突然扣紧了怀里的温香软玉,低头重重吻了上去,在烟花盛放的时候,说了一句:“轻轻,我喜欢你。”
“你不要让我从这个梦里醒来好不好?”
城里的梨树又开花了,飘飘扬扬洒在了长安城的大街上,几片纯白的花瓣飘进了马车里来,少女扬手抓住了一片梨花,大脑昏昏沉沉,想:是你不要让我从这个梦里醒来才对。
恨春去不与人期,弄夜色空余满地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