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宫煦云垂眸,看上去怯怯的,“抱歉,我多练一下。”
笑良宵轻哼,没有再说什么。
有一说一,宫煦云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就算是剥虾他都很快找到了诀窍,然后在盘子里面摆了整整齐齐十几只白嫩嫩的虾仁。
笑良宵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游戏战况激烈,他被杀得死去活来,怒火逐渐积累,张嘴示意宫煦云直接把虾喂给他。
宫煦云也没察觉不对,捏着虾仁就喂了过去。
白嫩鲜美的虾仁抵上唇瓣,笑良宵一口咬上去。
湿软的舌尖舔过指尖,宫煦云身体猛地一僵,终于察觉到究竟是哪里不对。剥虾剥昏了头,他忘记用筷子了。
笑良宵沉浸在厮杀当中,没发现嘴巴里多了点什么,尖尖的虎牙还下意识磨了磨宫煦云的指尖。
好有韧性的虾仁,感觉比之前吃得那几只香很多,有种不属于虾仁的醇香感。
突然,嘴里的虾仁逃跑了。
什么东西,虾仁复活了?
笑良宵茫然抬起头,对面的主角满眼慌乱失措,目光到处乱窜就是不敢看他,一张白净俊逸的脸涨得通红。
右手上的食指尖满是水色,还有几个红红的牙印,看上去好凄惨的样子。
很显然,那就是虾仁的本体。
游戏失败的声音响起,笑良宵好不容易复活两秒的小人再一次悲催倒地。
太子爷眯起眼睛,输了游戏的怒气终于积累到顶点,对着宫煦云这个发泄口喷发,“你找死,敢让我舔你手指?”
“我不是故意的。”宫煦云蜷起指节,耳根泛红。
两腮被重重掐住,强行掰过他的头。宫煦云被迫紧张地看向笑良宵,对方显然很不爽,面色沉了下来,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四处游移。
另一只瓷白漂亮的手缓缓朝宫煦云的脖颈伸去,还没有触碰到,脖颈上那枚明显的喉结便是一滚,透露出主人的慌乱无措。
突然一声重呵:“笑良宵,不许欺负同学!”
端着餐盘的方志明匆匆跑过来,“快,快松手。你俩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但两人都没有要说发生了什么的意思,笑良宵嗤笑一声松开了手,宫煦云面侧留下了清晰的指印,耳尖却比脸更红。
等到方志明离开,笑良宵嘲讽:“废物,还是别当我小弟了,伺候人都不会。”
宫煦云低下头,乖乖挨训,只是在听到笑良宵夸那个一号小弟的时候眸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笑良宵打了个电话,隐约听内容是让人去收拾王主任。随后他挂了电话,看了眼新消息,不爽地啧了声,“又特么冒出来个儿子?这老东西是猪吧一窝生十个?!”
宫煦云欲言又止看向某位骂亲爹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的太子爷。
太子爷猛地起身,周身皆是戾气,看上去像是要去打人的样子。
“剩下的赏你了,看你那穷酸样,中午就吃几根破草。”
因为没钱,所以宫煦云的饭菜基本不会出现肉食,都是可怜兮兮的一点青菜然后跟白米饭。
以往他不觉得有什么,可此刻被笑良宵嫌弃的目光注视着,他却是无意识地抿了下唇,显出几分局促与自卑来,悄悄将朴素简陋的餐盘朝自己的方向拖了拖。
揽星高中是帝都最好的高中,伙食自然也是一等一,看着眼前他根本没有闲钱买的豪华菜色,笑良宵离开后,宫煦云沉默了片刻,夹起一条红烧鱼。
缓缓尝试着在保证鱼肉完整性的前提下挑鱼刺。
不会没有关系,他可以学,他学什么都很快。
当第五根鱼刺被放在空盘子上时,耳边猛地响起一道声音,吓了他一跳:
“今晚来我宿舍。”
回过头,果不其然是去而复返的笑良宵。
笑良宵也是走到一半才发现有新的金手指解锁条件,于是折回来。
“为、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解锁让你当帝都优秀学生代表的金手指。
太子爷笑得恶劣,那两颗俏皮的虎牙都显出些侵略性来,“不是说要报答我?”
他拍拍宫煦云的脸,低声威胁:“别想着逃,我看中的东西就必须是我的,不然王主任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宫煦云耳尖猛地红了,耳边回荡着“我看中的东西。”
宫煦云一般是不上晚自习的,因为他要去打工,从晚饭后一直到半夜,同时还要挤出时间来学习。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他向打工的地方请了假,此刻站在笑良宵的宿舍门外。
太子爷有单人宿舍很正常,而他也是单人宿舍,因为没人愿意跟他一起,怕被连累。
深吸了一口气,宫煦云几乎感觉自己的掌心沁出了薄汗,指尖也微微发凉。
周围有路过的同学,用同情的目光看过来,显然是以为宫煦云被太子爷盯上了,即将踏入地狱。
敲响门的那一刻,宫煦云甚至有一种自投狼口的错觉。
“进来。”笑良宵的声音不紧不慢传来。
门没关,像是特意为他留了一条缝,宫煦云推开门迈步走进去。
“哐!”
一大桶水从天而降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也让他快要冒烟的脑袋冷静下来。
真的好幼稚。
这种程度的捉弄对宫煦云来说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要是那些霸凌他的人把手段都换成笑良宵这样,他甚至会觉得自己已经过上了幸福生活。
“哎呀呀呀,真是不当心呢。”笑良宵斜倚在床上,长腿交叠,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用戏谑的目光打量着变成了落汤鸡的宫煦云,张口就颠倒黑白,“你把我的水桶打翻了,打算怎么赔我?”
宫煦云用温顺的眼神望过去,声音都是轻轻柔柔的,“你想我怎么赔?”
笑良宵勾勾手指:“过来。”
宫煦云关上宿舍门,朝前走了两步,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要侧过身。
但是看到笑良宵眼中的兴奋,他硬生生忍住了躲避的本能,任由那个大型礼花里面的彩带跟亮片尽数落在他身上。
长长的彩带垂落在头上,砸得睁不开眼,亮片因为身体湿漉漉而粘得紧紧的,水珠不断顺着湿透的校服衣摆滴落,让宫煦云看上去狼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