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最近也到了夏季,白日闷热,凌晨的时候则有几率来一场清新的暴雨。
今晚大概就下了点小雨,外面的天色很暗,淅淅沥沥的能听见一些水声,雨水最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西宫月昳从二楼下去,慢悠悠的。
一楼客厅的灯开了两盏暗的,光笼罩了一小片区域,熟人坐在那里,还有个他当前不太熟悉的人。
“早。”西宫月昳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要太困,他穿了件挺薄的长裤,一件衬衫,“伶酱,你回来了。”
说真的,他很少在外面这样打招呼,毕竟是自己喊自己,很羞耻。
他很自然地坐在青木伶边上。
然后一把薅住青木伶,抱在自己怀里
这个角度就不用看见自己了。
“这位是?”他假模假样地询问了一下。
“波本。”
“安室透。”对面的青年回答,他有着一头金发,肤色是较深的小麦色,很健康很有活力,一双蓝色的眼睛看人自带一股真诚,下撇的眼角给人的感觉像狗狗,“也可以喊我在组织中的代号,波本。”
他微笑了一下,依旧是那种真诚的、没什么危险的那种。
——其实在瞳孔地震。
他进入组织的时候,因为能力非常出众,接触到了第一个算是核心成员的人,琴酒。后来又在他身边接触到了另外一个更核心的成员,青木伶。
他默默记住了那个少年的代号:Cider。
苹果酒,或者说苹果西打,一些低酒精甚至无酒精的酿造果汁、果酒。喝起来非常口感清新柔和,苹果香气浓郁,味道会因为酿造用的苹果不同而产生较大的区别。
第一次见到青木伶的时候,安室透下意识觉得对方应该是用甜型的苹果酿造的果酒,非常浓郁诱人的甜香,添加了一些蓝莓、樱桃、香草等东西增加风味。酒精味道不够,甚至可以当做是一种甜甜的饮料,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危险的酒厂。
然后他看见这孩子的暴力行为。
安室透:……
要知道现在已经是现代了,枪支大炮已然成为真理,很少会有人专注于体术发展,并且热爱一些不太方便的武器。
青木伶却很喜欢近战。
而且是大开大合的、纯暴力的近战。
快快乐乐地折磨完任务对象,他小跳了一步,跑过来捉住琴酒的胳膊,黏黏糊糊地贴了一下。然后瞥了他一眼,饶有兴致地:“这就是最近很有潜力的新人?”
安室透被上下打量了几眼,当时他并不明白琴酒古怪的眼神是什么——他还觉得琴酒这种人居然也会有伴侣很奇怪呢。
他其实是有点想和青木伶交好的。毕竟是日本公安被派来卧底,能接触到多少核心就接触多少。听说这个盘踞在日本底下的黑色组织前几年换了Boss,新旧Boss势力之间门的争斗持续了很久,以至于它的实力也削弱了些。
趁着这个机会,很多一直在追查这个组织的势力蠢蠢欲动,试图一口气覆灭它。
安室透,或者说降谷零,就是其中之一。
他还算擅长收集情报,来了组织之后旁敲侧击地了解了很多东西。他对青木伶的初印象不太好,经过调查之后更是发现了这个人数也数不清的绯闻关系,印象更奇怪了。
但安室透觉得说不定这人只是组织中的、很多有点变态的人的其中之一,也许因为同样不正常所以和琴酒滚到了一起去。
很正常。
多认识一个人就可以多一条情报来源呢。
他开始试图去接近。
但是。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小朋友这么好拐啊——
安室透是挠破了头也没想到,他只花了一周就把人从琴酒床上(?)拐到了自己床上。被黏着回到暂住的安全屋时,他一整个人是麻木的。
就好像正常人的好感度是给一点互动,往前增加一小步。而青木伶的好感度是给一颗糖果,立马往前飞奔,直接爆满,比幼儿园小朋友都好骗。
安室透当时就一个瑟瑟发抖:“你不是和琴酒……”那个什么在一起吗?
他想要打入内部关系,没错。但他不是很想要打入内部的情感关系。
要是真的插手进去,他怕不是第二天就会被琴酒打成筛子。
“没有呀。”青木伶已经把他的床占为己有,“我和琴酒只是单纯的朋友。”
他渣得理直气壮,震撼安室透一整年:“我们也是朋友了。”
那双紫灰色的圆眼睛睁大了,带着一点委屈情绪瞅着他,好像安室透现在没有走过去抱着他,是一种特别不道德的行为。看得安室透自己都恍惚了——难道他真的不小心骗了别人的心?
他跪坐在床上,向安室透伸出手。
“朋友之间门,只是抱一下,没什么的吧?”
软萌而奇诡的诱惑,是甜甜的、喝起来如同苹果汁一样的酒精饮料,入口的时候很难察觉到危险,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陷进去了。而且醉意发作地极其迅速,整个大脑都开始发晕。
他肯定是被诱惑了。
安室透当时都做好了各种离奇的准备,甚至已经开始思考琴酒发现之后他应该怎么做。
结果。
青木伶真的只是想要被抱一下而已。
他安详躺下,被人当成抱枕,无欲无求。
同时感叹了一下青木伶小朋友力量之大,他一个在警校训练了那么久、天赋也很高的人,居然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你在想什么呀。”青木伶从后背抱过来,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软得能掐出水来,“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安室透在想。
一个人能不能什么都不想。
“你好像在调查奇怪的东西,关于那位大人的。”那软乎乎的声音又响起了,只是这回,安室透心里一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问点什么?”
如坠寒冰。
“怎么会。”他尽力淡定,离得这样近,一丁点心跳加速都会被发现的,“我只是有些敬仰那位大人。”
青木伶翻身坐起来,按住了同样想坐起来的安室透,居高临下,紫灰色的眼睛里充满疑惑:“敬仰?”
好像不太能相信地再问了一遍:“敬仰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