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警惕
姬恂瞥他一眼:“下去吧。
陆无疾敢怒不敢言,一步三瞪地走了
楚召淮苍白着脸色站在那,身子微微摇晃着
姬恂道:“坐。
楚召淮干巴巴道:“我、我还是站着吧。
姬恂抬眸看他,淡淡道:“腿不疼了?
楚召淮一噎
被山石划破的小腿包扎了好几圈,因他不顾伤势起身,这会正隐隐作痛
楚召淮还是不敢坐,有种辜负别人真心的愧疚感
姬恂待他这样好,自己却从始至终隐瞒着他
姬恂支着下颌看他,想逗人但刻薄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记起太医的叮嘱,只好中规中矩地说人话,提议道:“那本王用金砖堆个椅子给王妃坐?楚召淮:“
楚召淮被他毫不留情的讥讽弄得一愣,只好讷讷坐下
王爷的刻薄更上一层楼,想来是真动怒了
姬恂把人请坐下后,开口问:“王妃有话想说?
该来的总会来的。
楚召淮深吸一口气,先开口铺垫下:“昨夜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王妃与我已拜堂成亲,本王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姬恂笑着回,
见姬恂并不提他样貌、身份的时,楚召淮又旁敲侧击:
“昨晚那些贼人是我在江南得罪过的仇人,若没有王爷及时相救,我怕早已魂归西天,此等恩情无以为报。江南提了,仇人也提了,姬恂总该明白了吧
楚召淮提心吊胆等着。
就听姬恂“嗯”了声,问:“空说无用,干妃想如何报答?
梦召淮.
”
楚召淮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不应该啊
不都说璟王心眼子多吗,他都这般明示了,竟还未察觉到身份不对?
难道.....
楚召淮心口又是一跳,未经大脑思考直接脱口而出:“王爷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姬恂比他还不解:“王妃竟然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楚召淮:“...
楚召淮提着的心重重落下,不知是难受的还是松了口气,额间冷汗都下来了。
既然姬恂知道身份却仍留着他,还唤“王妃”,应当是不动怒的
楚召淮经经叶差气缓解心口的钝疼。说话地不再隐藏江南口音。小心翼翼地间,“王是何时知晓的?姬恂耳朵动了动。端起冷茶据了一口:“昨日救你时。
楚召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很早。
他清了清嗓子,将打了半天的腹稿说出:“我我并非自愿嫁来王府欺骗王爷,您若不愿这桩婚事,我即刻收拾东西离开王府。这适以退为进,姬恂应当不会想要个犯病时极其狼狈可怕的病秧子
楚召淮自愿离开王府,到时王爷再以权压人把楚召江接来....
正想着,姬恂突然笑了
楚召淮抬头看他
姬恂慢悠悠摸着手中的几枚小铜板笑着道:“方才王妃还说无以为报,这才几句适功去就想同本王划清界限了?楚召淮愣了,
姬恂看他:“王妃还没说如何报答?
楚召淮刚犯过病,心脏还在隐隐作痛,脑子也不会转了,被姬恂带着跑,努力想了想自己有什么:“请王爷.....吃饭?刚说出口就暗骂自己小家子气
王爷之尊,尝过天下龙胆凤髓,哪里稀罕他请吃饭。
姬恂却应了:“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夜吧,省得王妃再说几句话又赖账。
楚召淮:“.....
楚召淮有些迷迷瞪瞪
暴露身份不该是他想象中那样狂风骤雨吗,他甚至在舌根压了两粒治心疾的药,怎么反而温风和煦,手牵手和和气气去用晚膳了楚召淮犹犹豫豫地点头,姬恂不生气便好
“那.....那我们出门?
“不必。”姬恂将殷重山唤来,吩咐道,“派人将叫佛楼的厨子寻到府中来。
楚召淮:
皇室都是这样吃酒楼的吗?
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的贫穷。
叫佛楼来的速度极快,赶着太阳未落山就匆匆来了,六个厨子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将落品的木牌奉上。被姬恂这样一通风轻云淡的安抚,楚召淮终于不再像方才那样战战兢兢,也有闲情看菜了
叫佛楼他在江南也听说过,奢靡华丽,宾客常年络绎不绝,连碗筷都用的金银,是勋贵人家才能消费得起的酒楼。看姬恂的饭量,四个菜一汤应该就能糊弄
楚召淮眼眸一弯,讨好地说:“今日晚膳王爷想吃什么呀?‘
姬恂托着脸侧看他,心情似乎很好,懒洋洋道:“什么都可以?
楚召淮忙不迭点头
姬恂伸手随意一圈:“将叫佛楼最贵的全都做一桌。
楚召淮:“....
楚召淮铁公鸡的大病当场发作,差点犯心疾死给他看
看到楚召淮眼底那熟悉的似骂非骂,姬恂明知故问:“怎么了?
“没事。”楚召淮赶忙摇头,自己哄自己。
算了,
救命之恩,他也没什么能给的,唯有金银相报
世子昨目给他四大箱赌注,两三万两总不至干吃空。
姬恂撑着头打量着楚召淮。
本来觉得楚召淮戴着眼纱,仗着别人瞧不见表情时的反应已经足够有趣,如今用眼神骂骂咧咧倒是更有意思。楚召淮正安抚自己,隐约察觉有道视线好像在看自己。
他疑惑睁开眼朝王爷望去
姬恂垂着眼漫不经心挑着点心,根本没瞧他
楚召淮收回视线,心中嘀咕自己草木皆兵。
花重金只为吃一顿奢侈至极的晚膳,楚召淮也算看得开,一嗅到烹菜的香味暂时抹平花重金的伤痕,乖乖在那吃吃吃,别说。花了银子的就是和他寻常吃的味道不同
姬恂并没怎么动筷。坐在那仍在喝冷酒
楚召淮看他不吃,颇觉得有些差愧
明明是报答救命之恩,自己反而吭叽吭叽吃个不停。
他拖着瘸腿起身,拿着一旁干净的筷子献殷勤:“我来为干爷布菜。
姬恂笑了,也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