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因为她不够高，所以这扇门从来不锁，因为锁了就没人给她开门了。

她掩上门，看了看餐桌，上面什么都没有。她抓着书包带，穿过客厅地上堆的乱七八糟的酒瓶，只比酒瓶半个身子的她，像是在酒瓶里游泳。回到她窄窄的房间锁好门，小月月开始了每个幼崽都会经历的过程--写日记。

“今天，也没有晚饭，好饿。”

“小胖子笑我摔跤，以后他摔跤我也要笑他！”

“干了件坏事，我骗了降谷零，他问我为什么不跟别人说话。我说我声音不好听。不是这样的。”

“好久以前，我跟妈妈说了好多幼儿园的事，妈妈突然把手里的瓶子砸烂了，叫我闭嘴。妈妈好像不喜欢我说话，我不想让她生气，所以才不说的。”

“不过，可以跟降谷零说话。”

“听隔壁的上村阿姨说，妈妈在什么风俗店上班，大概是什么餐厅吧。她让她的孙子离我远点。”

“有点想妈妈了” 写到这，关夜月掰了掰手指头，一天，两天，三天…五天，妈妈每天都回得很晚，我看到餐桌上的早餐才能知道她回来了。”

“最后一句，今天很开心”

小关夜月收拾好桌面，躺上床，盖好小被子，开始睡觉 ，她希望今天能做个美梦，但是美梦会是什么样的呢？会是妈妈回来还给她带了香喷喷的咖喱猪排饭吗……

迷迷糊糊间，小夜月醒了。她好像听到了妈妈的声音，还有不认识的声音，但是激动的小夜月没有注意到这点，她光着脚，急匆匆地要打开房间门，想着妈妈带着香喷喷的咖喱猪排饭来找她了！咔擦一下，门开了--

小夜月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叔叔，而妈妈躺在那个叔叔的身下，没穿衣服。

关藤子看到自己女儿站在房间门口，狭长的眼睛瞪过去，抄起手旁的高跟鞋砸过去，“滚回去”

小夜月被高跟鞋鞋跟砸到了额头，马上关起门，锁上，爬回床上，钻进被窝里，摸着自己的额头，湿湿的。

小夜月紧紧闭着眼睛，蜷缩在一起。今天没有美梦，做的是噩梦。

门外不断传来妈妈的声音，她听到的是那个叔叔的声音，说着什么表/子、什么货的，关夜月听不懂，大概是在说什么手表吧。可是妈妈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断断续续的，好像在哭。

小夜月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点害怕，那个叔叔是谁，他是在欺负妈妈吗？她想帮妈妈，可是刚刚的妈妈好凶……

小夜月无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衣服，咦，什么东西，她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是口袋的位置，她掏了掏。没开灯，她不是很能看清是什么，拿近了，借着门缝的光，总算看清了。是一颗水果糖。她想了想，是降谷零塞的！刚好她饿了，小夜月展开糖纸，把糖含在嘴里，还是橘子味的。

小夜月把糖纸向内对着，放到了枕头底下，周围萦绕着橘子味，蜷缩着的小身体逐渐放松，小夜月闻着橘子味睡着了……

房间外，关藤子送走男人，桌上放着几张钞票，她抽了根烟，看着自己女儿的房间，刚准备抽出烟灰缸下面的钞票，手伸到一半又顿了顿，拿出自己的钱包抽出了两张1000面额的钞票，从关夜月房间门下的缝隙放了进去。

她呼出一口烟，打开了那扇不满铁锈的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