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便当盒里，红亮亮的香肠被切了花刀，像一只只小章鱼乖乖地躺在里面。

“好啊！” 降谷零说着就伸出了筷子，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小香肠，他被诱人的香味勾住，情不自禁地把小香肠塞进嘴里。

“唔！好好吃！小月月，你也尝尝，这个小香肠真的好好吃啊！” 降谷零说着就把他的筷子，塞到关夜月的嘴前，关夜月习惯性地张开了嘴，吃进去才意识到这是降谷零的筷子。她推开降谷零的手，“不要用你的筷子，有口水，脏。”

在降谷零眼里，关夜月就像一个瓷娃娃，皮肤滑滑嫩嫩的，眼睛水灵灵的，还很容易摔跤。看着关夜月因咀嚼鼓起来的脸，好可爱。他忍不住伸手去捏。

关夜月感觉到在她吃东西时作乱的手了，她选择无视。

诸伏景光看着面前的两人感慨，这两人关系真是好呢……

某节数学课下课后，降谷零突然跑到诸伏景光的课桌旁，“景光！我决定了，以后就叫你hiro怎么样？” ，诸伏景光正在收拾书本，轻轻一笑，“好啊。”

关夜月恰巧路过，接道，“那降谷零你叫zero和他凑一对好了。”

于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开始互相叫对方hiro和zero。当时关夜月对自己贡献了一份力量的名字表示太幼稚了，她不与苟同。

“zero，这是你的书签吗？” 诸伏景光指了指被降谷零夹在《福尔摩斯全集》的书签，因为在他看来，降谷零实在不像会用这样书签的人，或者说zero他甚至都不会用书签。

谁知对方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是啊，这个书签是小月月送我的哦。” 降谷零脸上洋溢着得意。

诸伏景光看向关夜月求证，关夜月对上他的目光，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难怪降谷零还用书签，他明明记得书页。诸伏景光内心吐槽道。

“小月月，你在看什么？” 降谷零伸出手在关夜月眼前晃了晃，关夜月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见刚好到岔路口，便道别，“没什么，走咯。”

“小月月，明天见！”

“嗯”

看着飘零的秋叶，小夜月刚刚在想，如果没有降谷零，她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她不知道，有可能是沉默的，有可能是无聊的，反正不会是现在这样……

再抬眸，已然走到家门口，现在的关夜月，认得数字，那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掉漆的字印着506。

自从关夜月能够上门锁后，这扇大门不再像从前般掩着，而是紧紧锁住。不过里面锁着的没有小偷喜闻乐见的钱财，只有发霉的墙角和昏暗的电灯。

小夜月逐渐摸出了关藤子的回家时间，一般，关藤子会在周六凌晨回来，周日下午离开，期间会一次性给足小夜月这周的生活费。最令人惊奇的是同一屋檐下的母女俩竟然几乎无言。

为数不多的对话大概是，关藤子抽出纸币，“这样。够吗？”，而小夜月以点头代替回答……

关藤子如果在非周天时间回来的话，一定会带个男人。或大肚便便，或骨瘦如柴……他们可能出现在沙发、关藤子的卧室，或是浴室……

时间长了，小夜月隐隐约约也能感到自己母亲做的是一些不耻的事，可具体如何不耻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时候应该锁好房门，不予打搅。

只是每回关藤子带人回来时，小夜月的心里滕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受，长大后的她才得以明晓，那是一种心痛，不解，无奈与悲痛的结合体。

那时，小夜月会难以入眠，她想起有同学说过，数绵羊可以助眠。她便数到了3182只，可仍然没能睡着。数到第3183只，小夜月一不小心想岔了，于是3182只绵羊中混入了1只金毛。

可奇怪的是，绵羊变成金毛后，小夜月反倒能睡着了……

梦里，一只金毛向她伸出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