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章 节
我的快乐,在童年的某个关键转折点戛然而止。
自从父母惨遭无情杀害后,我被一位长须老人带到了山中,住进了一所破旧不堪的茅草屋。
四周是荒凉的山地,这里便成了我新的容身之所。
每当夜幕降临,茅草屋中寒冷异常,我只能蜷缩着身子,听着外面野兽的嘶吼声,内心被饥饿、惊恐、孤独和无助所充斥,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彻底遗弃,唯有那清冷的月光,成了我不离不弃的忠实伴侣。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恐怖夜晚,长须老人将一把木剑郑重地交到我手中,对我说:“想要报仇雪恨,首先要能够生存下来。”
在这片荒凉的大山中,我一个弱女子独自谋求生存,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我学会了如何打野兔,怎样捉飞鸟,甚至学会了剥树皮,将狐狸的皮毛制成外衣来抵御寒冷。渴了,就只能在湖边喝凉水;饿了,便将捕获的野兔肉在火上烤着吃。
这样孤寂苍凉的日子,我竟然也咬牙熬过了一年。生存,成为了我唯一的坚定信仰。
随着年岁的不断增长,长须老人赠予我一个黑色纱布眼罩,并告诉我:“不要仅仅只用眼睛去看这个世界,更要用身体、用心去真切感受周围事物的每一分细微变化。”从那以后,这眼罩便成了我的独特标志。
我依旧每天与饥饿和野兽进行殊死搏斗,即便身上被尖锐的树枝刮得伤痕累累,我也毫不退缩、在所不惜。
那是一个极其寒冷的冬天,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我已多日未曾进食,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一群饥饿的野狼从山上凶猛地跑下来,将我的茅草屋团团围住。
它们眼中闪烁着对食物的极度渴望,而我,俨然成了它们眼中的美味大餐。
我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费力地拿起木剑,准备与这些野狼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野狼们疯狂地纷纷扑向我,凶狠地撕咬我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让我瞬间倒在雪地中,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要这样悲惨地结束。
我发出了无助而绝望的悲鸣,山中的野鸟被惊得四散飞逃。
就在这时,几道白光急速闪过,野狼们纷纷倒地,它们的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朝歌。我差点昏死过去,全身被撕咬的伤口都被他仔细而轻柔地包扎。朝歌将煮好的野狼肉汤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到我嘴里。长须老人说,朝歌是我的伙伴,今后将与我一同训练。
尽管身体上的伤口依旧在疼痛,但我的心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我有一个伙伴了,我不再是孤独地活着!
身体恢复之后,我和朝歌在山林中继续着残酷无比的生存训练。我们在林中与黑熊激烈搏斗,与虎豹凶狠厮杀,在湖泊中努力捕鱼,彼此紧紧依靠,如同野人一般生活。成年后,长须老人给了我一把剑,给了朝歌飞刀。悲灵剑和悲歌飞刀,成为了我们的显著标志。
长须老人告诉我们,只有舍弃情感,忘记生命的时候,才能成为真正的顶尖高手。
我们的对战要像对待穷凶极恶的敌人一样,每次训练只有一方流出血才能停下来。从那天起,我们的训练变得愈发残酷。
我的剑无数次刺向朝歌的身体,而他的刀也无数次插向我的身体。
夜里,我为朝歌包扎流血的伤口,我心里清楚,他受的伤总是比我多得多。伤在他身,却痛在我心。
“朝歌,你以后不会离开我吧。”我曾经这样问过他。
“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朝歌坚定地回答。
几年之后,“泣鸣悲歌,向死而生”的传说,迅速传遍了整个江湖。
暗夜派的大殿,熊熊的篝火照亮了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暗夜派被江湖誉为“绝对真理”,我们所杀之人皆是世间罪大恶极或恶贯满盈之辈。
我们是除暴安良却又神秘莫测的组织。
我坐在台阶上最中间的椅子上,岁月在我脸上无情地刻下了道道皱纹,我是暗夜长老,手捧一本诗词默默吟诵: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
大殿一侧站着一位少女,一袭红袍,肤白如雪,长发披肩,犀利的眼眸透彻着寒光。她是被誉为踏雪红梅的暗夜四大高手之一的冷瞳。站在她身后的青衣少年是她的搭档,名叫夜郎。他有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深邃眼睛,肃然冷若寒星。
雨梨、朝歌、冷瞳、夜郎,我们四人是暗夜长老当年从 100 个孩子中精心挑选,用了十年时间,耗费了巨大精力培养的暗夜顶级高手,也是他最引以为豪的四大弟子。
“夜郎,雨琳回到黑森古堡了,朝歌也跟着去了,你知道吗?”暗夜长老问道。
“师傅,您知道他们两人形影不离,如果他们愿意在那里一起生活,就随他们去吧。”我回答。
“做搭档当然可以,但不能产生感情,特别是与对手决斗时,生死一瞬间,一旦为了保护一方有顾虑,出手迟缓肯定会露出破绽,古往今来,有多少惨痛的教训。”
暗夜长老叹了一口气:“冷瞳,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冷瞳斜着瞄了一眼夜郎,说道:“师傅说的对,但他们两人一直听从师傅的话,不会轻易逾越。”
“感情太深未必是好事,算了先不说这些了,飞鸽传书,让他们俩人三天后去天荡山。”暗夜长老命令。
“师傅,雨琳刚刚杀了风流浪子秦连和大头和尚潘坤,已经给咱们教派立了不少功,何不让他们俩人休息一下,把任务交给我们,而且天荡山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我试图为他们争取休息的机会。
暗夜长老却说:“操干曲而知音,观干剑而识器。秦连和潘坤放在江湖上也只能算是泛泛之辈,真正的高手你们还没有遇见过,让他们俩去吧。你俩人我还有别的安排,就这样吧。”他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离开暗夜大殿,冷瞳与夜郎一前一后走着,“你觉得师傅的话是对谁说的?”冷瞳停住了脚步。
“师傅那样绝顶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明着说他们俩人,实际是在点我们。”夜郎回答。
“我们怎么了?”冷瞳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夜郎沉默了一会,拉起冷瞳的手:“瞳,你觉得我们不会像雨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