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怪的叔侄
说完了这番话,谢从星自己先没忍住笑了起来。
太有意思了,这种伟光正的长篇大论,有一天竟然能从她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有些嘲讽的意味。
温景珩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你笑什么?”
“是因为,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吗?”
谢从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老喜欢抬杠,真不可爱。”
在她的角度来看,温景珩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屁孩,叛逆又别扭,但究其根本,却没有多坏的心眼,和过去人生里遇到的那些真正称之为‘恶’的存在,根本毫无关系。
“话说回来,你要是真想做点什么,就赶紧行动起来,让自己变强变厉害,别总是自怨自艾,等别人来救你。”
听到这话,温景珩嗤笑一声,目光沉沉地看过来,唇角微微勾着,看似在笑,实则嘲讽意味十足:“等别人来救我?”
“等谁,等你吗?”
谢从星:“……”
见她不语,温景珩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有,你比我大很多吗?为什么总是以一副说教的语气来和我说话?”
大很多吗
严格来算,真的大挺多的,但穿越重活一遭的事情,怎么可能与自己之外的第二个人分享?
谢从星斟酌了一下,才回答他的问题:“从年龄的维度来看,或许我只长你几岁,但我十四岁就上了战场,或许这些年的经历,的确能够让你少走许多弯路?”
顿了顿,她又露出一个笑容:“如果你不喜欢我说话的语气,我可以尝试着改变。”
毕竟他说得也没有错,或许自己真的不该以一个心理年龄长他许多的成年人身份,来对待财神爷。
她这么快就服软,反倒让温景珩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闭上了嘴。
他以为像谢从星这种人,一定会反驳他,然后对他的质问不屑一顾,并且变本加厉、我行我素。
可实际上
最后他忍无可忍,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是这么容易改变的人吗?”
谢从星摊了摊手,浑不在意地笑一下,肯定地道:“当然。”
听到这个回答,温景珩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将手里的破抹布扔进了小桶里,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不是,怎么又生气了?刚刚不还说得挺愉快的吗?
这破小孩简直别扭得要命。
谢从星连忙跳下舷梯追了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将他往回拖:“慢点走,灯还没关呢!”
虽然这里已经等同于荒废了,并无人在意,可潜意识里,谢从星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来过这里。
温景珩毫无防备地被扯了个趔趄,差点摔倒,站稳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怒气冲冲地冲到角落里,啪的一声关掉了灯。
失去了光源,四下顿时陷入浓稠如墨的黑暗里。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除了清浅的呼吸声,便只余一片寂静。
谢从星正想着要不要出言打破这样尴尬的气氛时,忽然听到他自嘲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不是,怎么可笑了?这话又从何说起啊?
然而不等谢从星出声,温景珩抬脚就往外走,她想也没想,立刻追了上去,虽然不知缘由,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死小子又生气了。
真是奇怪,他怎么老生气?
直到离开星海学院,谢从星也没有搞明白温景珩为什么生气,将他送回家后,接踵而至的就是可以不用去学校的美好周末,在家结结实实躺了两天,浑浑噩噩,醉生梦死,没有任何人打扰,她彻底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以至于周一去了学校之后,等了又等,一上午过去,温景珩也没出现,她这才意识到不对,连忙给他打电话,然后发现自己被拉进了对方的黑名单。
谢从星一脸问号,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拨通了温家家主本人的号码。
说来也是奇怪,像这种位高权重的掌权者,派手下和她联系才是正常的,温泽扬倒好,竟然亲自把他自己的私人号码交给她——就不怕她哪天走投无路穷病发作,把他的号码高价卖了吗?
想归想,电话接通的时候,谢从星还是有些紧张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
“谢小姐,我很意外你会在这个时间联系我。”
听到这话,谢从星明显沉默了一下,然后硬着头皮问道:“温先生,温景珩今天没有来学校,我联系不上他,管理班级的老师也表示没有收到他的请假申请,他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话音一落,温泽扬那边明显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是轻微的关门声,过了半晌他的声音才不急不缓地传过来。
“抱歉,谢小姐,让你久等了。”
“关于景珩的情况,请你给我几分钟,我去确认一下再答复你,可以吗?”
谢从星:“……”
不是,这个人干嘛非要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啊?
他们又不熟,而且他是雇主诶,就不能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吗?
谢从星十分不解,并且自来到赫尔墨斯后,那种难以言说的诡异的违和感,再次从胸中升腾而起,可此刻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疑惑和为难,默了默,才讷讷道:
“温先生,您太客气了,没有及时发觉温景珩的异常,这本来是我工作的失职,如果您因此责怪我,甚至取消合约,我也是没有意见的。”
可温泽扬听到这话之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嗓音是成熟男性独有的低沉和富有磁性。
“谢小姐,合约中写明,景珩只有出现在星海学院范围内,才需要你保护他的安全,除此之外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是你的责任,你也无需自责。”
顿了一下,他又笑了笑,说道:“那孩子年纪还小,又像他母亲,性格敏感,对我也有颇多误解。”
“刚刚收到迈克尔的消息,他说景珩已经两天没有出房间门了,谢小姐,我现在人在莫尔泰星,与当地的兽人族首领商讨开采星矿一事。”
“所以,能拜托你去家里看看他吗?”
平心而论,谢从星很想拒绝,但她又没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