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火妖分出内丹化作火元替福儿续命,这将会影响到本体的法力和寿命。这一点怎么也不像是破坏徐家之人做出来的。
而这颗火元气息微弱,代表本体命不久矣。
云栀与承悟皆是沉吟未语,前者想着火妖将死,自己就算吃了她恐怕也没有多大的提升。后者则是在细细推断火妖与徐家的真实关系。
如果弥束束选择插足徐家,为什么肯分出火元救一个孩子?
徐夫人和春娟频繁提到弥束束。再说徐之诚,如果仅仅是因为拒绝她的求爱,弥束束就要如此残忍的报复他。
这些事情合在一起根本说不通。
徐家,肯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隐情。
太史桓堇还在咋咋呼呼的推论,“我知道了!火妖肯定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把火元放到孩子体内,她是要拉着这个孩子陪葬!”
在他对妖类根深蒂固的认知里,火妖分出内丹的做法只有害死福儿这一个可能性。
关于太史的这个推断,没有证据说他胡乱推测,也没有证据证明火妖这么做就是真的好心要救福儿。
想知道火妖的意图,必须要找到她。
太史桓堇欣喜的分析,如果火妖真的快不行了,他们三个人联手必定能把她降服。接着要火急火燎的去调整阵法。
承悟叫住往外冲的太史桓堇,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太史桓堇听了,一张脸皱在一起,很不情愿的看看承悟,“这事你自己去不成吗?”
承悟道:“太史兄,我这身装扮太过显眼了。你隐秘的去,兴许能打听出点什么”。
太史桓堇摆摆手,“行吧行吧,等我调整完法阵就去”,他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云栀没去看两人,但耳朵一直听着他们的动静,自然也听到承悟对太史桓堇的吩咐,“为什么要让他去军营打听徐之诚的事。我以为你也会怀疑弥束束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承悟转身回到炭黑的位置,说:“从始至终,我们对此事的了解只限于徐之诚的一面之词。不知全貌,不好论断。对谁都不公平”。
闻言,云栀看他良久,没说话。
承悟回头看向云栀,语气诚恳,“昨天晚上是我误会了你,对不住”。
云栀风轻云淡的摆摆手,对他的道歉不以为意。
不管是承悟还是太史桓堇,在他们心里,自己终究是对立的妖族。她根本就不期望他们能对自己产生信任。
所以谁对她是什么态度,倒也无所谓了。
徐之诚换好衣服便急匆匆的到正厅来找三人,到了一看才发现太史桓堇不在,遂问了一句。承悟说此妖太过残忍,竟然能逃过天云宫的法阵,太史少侠特去请师兄前来协助降妖,估计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
徐之诚眼睛微转,缓缓点头表示理解,“天云宫另一位少侠还因为我的事遭受牵连,我实在过意不去。等犬子的丧事办完,我就去看他”。
承悟奉礼,道了声节哀。
徐之诚示意两人落座,自己也面露悲色的坐下来,“夫人悲伤过度晕了过去,她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哎。我真的是被那妖女害惨了!我徐之诚这辈子真是命运不公,到头来连自己的妻儿都守不住。真不知道造物神还要让我经受多少苦难才能罢休”。
听到这话,坐在旁边的云栀忍不住蹙眉,却也没多说什么。
承悟语气平静,意有所指,“多舛之命或有天运,很大成因也由人择。一切皆看自己如何选择”。
徐之诚愣了一下,悻悻叹道:“也对,也对”。
承悟道:“徐将军,有劳你说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夜福儿身子不适睡得极不安稳。夫人心力交瘁,我看不下去便让她去休息。我来陪着福儿。大概是寅时,福儿突发高热。我正打算去请大夫的时候,她,她就来了”,徐之诚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云栀和承悟没有打扰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她说,说我是负心汉。不会让我们一家好过。然后,然后她就当着我的面……把福儿,把福儿烧死了!啊!我的福儿啊!”,徐之诚痛声哀嚎,“我一定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我的福儿,我的福儿啊!”
徐将军之悲伤见者流泪。云栀和承悟相视一眼,道士起身去安抚徐将军,问他是在哪里起的火。
徐之诚单手捂脸,手指着他刚才待的位置,“就是在这里啊。她要亲眼看着我生不如死,害死福儿,留我存活于世!我真不该救她的!当初我真不该救她的!”
徐之诚情绪激动,显出无尽的懊悔与愤怒。承悟走到那个位置,用鞋底蹭开地板上的黑灰,“地面这层炭灰是后面落上去的,地板也没有烧过的痕迹。所以起火的地方不在这里”,他凝视徐之诚,“徐将军,你再想想”。
徐之诚眼神微闪,“我,我不记得了。反正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你方才说火妖当着你的面把福儿……”,云栀的右手做了个燃烧的动作,冷眼看着他,“现在怎么又不记得了呢?”
徐之诚好歹是经历过战场的老将,心里虽然有些慌乱,但面上沉稳的很。面色不悦的反问云栀二人,“你们是在怀疑什么?觉得我在说谎不成?”,他怒哼一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我本来以为二位捉妖的本事不凡,没想到妖怪没抓到,现在还来质问我。既然如此,我看二位也不要在督军府混吃混喝了,早点离开为好!”
承悟不紧不慢的走到徐之诚面前,挡住他的去路,“徐将军,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查出火妖的下落,火妖法力高深,因此我们查得仔细了些,莫恼。将军深受百姓爱戴,盖世英雄怎能被火妖所累。还请将军多给我们一点耐心”。
徐之诚听了脸色好转不少,表示军中还有要务处理,寻找火妖的事请他们务必加紧,然后昂首阔步的走了。
“儿子都死了,还有心思管军务。这老爹当的可真省心”,云栀站起来,同承悟一起往外走。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承悟问她:“你怎么看?”
离开后院,一条回廊通往前院。旁边是片小花园,可惜花花草草已经被战火毁坏,只剩下颜色平平的假山流水,添一分生机灵动。
云栀停下来看那源源不断的流水,“你问我啊。要我看,这事没准”。
“怎么说?”
云栀去看站在身边的承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