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归东看出她是真要问出个根底来，仔细斟酌比对，答道：“你真让老夫说出个强弱来，老夫实在为难。因我从没见过你出手，但是虎狰王我却是知晓的。依老夫来看，你与他或许不相上下。但你身体底子太差，真不好说”。
“有你这句不相上下就够了”，云栀轻笑，眼底是一片冷静，“加上我的不自量力，足矣”。
木弋看到她蓄势待发的神情，追问道：“你要干什么？”
“杀他”。
云栀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归东连忙叫住她，大步追过去给她一瓶丹药，说是心神不稳时服下，有助于稳固气丹，不至损伤身体。
云栀心中一暖，道谢接过。
杀掉虎狰王，最起码能解决出界的事。她可以顺利前往长邺河。
其实她有更多迂回的办法，暗中潜出南明府越出界，或是趁乱伪装混入虎狰王的队伍，这些办法都可以让她到达长邺河。不至于出此下策。
那些法子固然保险，可虎狰王杀了也就杀了，渡河的事还是无解。
虎狰王一死，群龙无首。濯远便可坐收其成接管虎狰王的地盘和势力。怎么看都是大大有益的事。她以此为条件跟濯远做交易，让他派人助自己渡过长邺河，兴许不是难事。
若是承悟还在，她或许不必豁出自己想出这么长远的计划。可是那个处处替她着想的道士不会再回来了。她必须想办法达成与他的约定。
所幸，她最不缺的就是胆量和勇气。
当她兜兜转转找到因为虎狰王突袭而焦头烂额的濯远时，对方并不相信她有杀掉虎狰王的能力。此时属下来报，虎狰王派人强攻城门。敌方两千妖兵集中攻城，不出半个时辰就会长驱直入。
濯远听了拂袖起身，十分生气。屋里还有他的亲信，皆开口大骂虎狰是无耻之徒。
今夜突袭，虎狰王占的先机。彼时南明府正在沉睡，所有人都被打的措手不及。一场妖火乘风直入城中，烧死大半酣睡中的士兵，现在能够动用的兵马不足一千。
亲信们十分担忧，空净王近期频频骚扰西北，恐有进攻之意。负责带兵的横拓前去西北防御，带走了大部分兵力。这才使内城防守疏空。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虎狰虽野心勃勃，但面对跟自己实力相当的南明府一直保持观望状态。
选在此时偷袭，很有可能是与空净串通好了的！
濯远黑着脸命令：“再送令信给横拓，让他务必尽快赶回！”
鞭长莫及，此时把希望寄托在援兵身上已无太大可能。濯远与亲信们商议对策时，云栀在旁旁听。有人对她的存在表示疑义，但濯远没有发话，谁都没开口赶人。
大家很快想到一个办法，擒贼先擒王。
可惜虎狰凶猛奸诈，打战时从不好端端的坐在将位指点江山。常常是混进军伍中与士兵们同进同退。想抓他，很难。
濯远问众人，“可有法子把他引出来?”
有人道：“我们能想到的，虎狰早有先见之明。他混进军伍中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杜绝擒贼擒王的可能性。再者，麾下士兵见主帅亲自作战，则更加勇猛。如今在攻城的士兵就是如此，几里之外就能听到他们的呼啸声”。
“长他人志气”，濯远不满的瞥了眼说话之人，他可不想听属下在这种时刻发表丧气话。
“听诸位所说，虎狰军多达千人，虎狰身为主帅已亲上战场，那么调动这些军士的人，是谁？”
此言一出，众人就像忽听惊雷，皆望向说话的女子。
云栀：“怎么?我说错什么了？”
濯远摇头，“你没说错。只是这个问题我们跟虎狰进行了数次对战，琢磨许久才明白过来”，此女子未上战场就能推测出来，不可谓不敏锐。
其余人见她言之有物，请她继续说下去。
云栀复又开口：“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士兵们若完全脱离主帅之令，初时勇猛，但很快就会被各种突发情况乱了阵脚。我们只要找到替虎狰传达消息之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虎狰”。
“你这女子什么来路?竟对战事如此了解?你说说看，该如何从数千将士中找出传送消息之人？”
云栀看向濯远，道：“南明府与虎狰王本是旗鼓相当，虎狰与人同谋才致使你们如今的被动局面。不管你们想多少种办法，总归是慢了虎狰一步。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你们必败”。
亲信们听了纷纷指责云栀，这是在诅咒他们。濯远抬手，虚摁下众人的异议，让云栀继续说。
他本以为这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没想到却是个有见地有谋论之人。他苦恼道：“我濯远此生之愿就是促成阎境统一，然而虎狰脾气暴躁，空净性情刚烈，谁都不服谁，内乱才一直不得解。若你能帮我突破眼下的局面，我将不胜感激”。
云栀的办法是想办法打破虎狰军现在的凝聚力。这股力量看起来坚不可摧。可一旦发生破裂，坚固的铜墙铁壁就会土崩瓦解。
同时攻击左右两翼，找出防守最弱处紧追不放，必能将虎狰军撕开一个大口子。届时一网打尽！
濯远同意她的想法，并派人去军中传令。他颇为欣赏云栀，问她可愿为自己效力。必会给与丰厚的报酬。
云栀道出自己的目的，“我助南明府击败虎狰，你派人助我渡长邺河。如何？”
长邺河潜有邪煞，凡是渡河之人必定九死一生。但比起自己的大计，差几个死士送她渡河也算划得来。于是濯远答应了她的条件。
战况瞬息万变，在绝对的胜负面前，谁都无法预料最后的赢家是谁。过了一会，传令官来报，攻击两翼失败。派出去的先锋队全都陷在敌军中，全军覆没。
云栀，濯远及几位亲信都还在厅中没走，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亲信们对云栀劈头盖脸一顿抱怨，说她只懂兵书之理，还是不懂真实战争的残酷。女子哪懂得男人之间的战争。一副难掩失望的样子。
云栀一言不发，在暗暗思索着什么。
濯远让那传令官细细说来。
传令官如实禀报，虎狰军沿着城楼铺开战线，他们派出的两支先锋队挑选最薄弱的地方下手。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虎狰军就像多长了双眼睛似的，很快就发现先锋队的靠近。双方还没正式交手，先锋队就被四面八方围过来的虎狰军压倒。
在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