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就你这个小不点还想成为四方灵术第一人？哈哈！”

“你先拿到糖葫芦再说！略略略！”

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高举着一串糖葫芦，对着个头才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孩，昂着头，居高临下地说着。

小女孩仰着头看着眼前男孩不可一世的样子，皱着小眉头，眼里冒着小火花，大声反驳道：“我一定会成为四方第一！你等着瞧！哼！”说着气鼓鼓地一脚踩上男孩的脚背。

男孩大叫一声，推开女孩，“诶！你这个小屁孩！”

小女孩被推到在地，女孩没有哭，自己撑着站了起来，瞪着男孩。

男孩拍拍鞋上的土，直起腰，指着小女孩，又要说什么，话还没说完，就来了为闻风丧胆的人物。

一位中年大婶一手拿着鸡毛掸子空中挥舞，另一只手攥着拳头，在不远处喝道：“小兔崽子！还不快回家！还在外面野！！”

男孩听到声音，如同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那儿顾得上其他，撒腿就跑。

小女孩看着他跑了，噘着嘴哼了一声，低着头，双手攥得紧紧的，在原地提着地上的碎石头，脸鼓得活像个白白的大包子。

“念念在这里啊。”

女孩身后走了一位男子，白发白衣，白袍微扬，面如冠玉，爽朗清举，落日余晖撒在白衣男子的身上，照得整个人暖暖的。

女孩听见叫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继续闷闷地踢着石头。

男子走到女孩身前，缓缓蹲下，看着女孩鼓鼓的脸，实在是可爱，温柔地说道：“怎么啦？谁惹念念不开心了？”

男子眼里是无尽的宠溺。

小女孩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委屈，怏怏不乐地说道：“师父，我现在就想学炼灵术……”

男子笑着，轻轻摸着女孩的头，“现在还不行哦，等念念明年六岁了，师父便开始教念念。”

女孩依旧撅着小嘴，“为什么啊？早些学不可以么……”

男子抱起女孩，柔声解释着，“因为念念的灵络还没有结好，所以只能在等等。”

女孩听着男子的回答，搂上男子的脖子，软糯糯的声音说道：“那等明年念念结好灵络，师父就教念念！念念要做四方灵术第一人！”

男子笑着答应。

男子笑着抱着女孩消失在夕阳下。

六年后。

苏念佩戴着一柄白剑，被师父牵着走在街上，路上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师父，今天街上怎么这么多人？”苏念左顾右盼着。

师父笑了笑，“不知。”

苏念和师父买了些生活用物，正往回走，路过一家说书楼，苏念挣开师父的手，跑过去，凑到门口。

说书楼里人满为患，也不知到今天讲的是什么故事，甚至有些人自带的板凳围在说书人台前，店家竟也没赶出去，众人磕着瓜子，剥着花生，喝着茶水，好生快活。

苏念朝师父招招手，“师父，念念想听说书。”苏念说完就窜了进去。

师父轻叹，可脸上尽是笑意，不紧不慢地进了楼。

刚一进楼，就听台上的说书先生，高声道：“今年又是炼灵年，那今日就讲个应景的故事，就讲讲十友人！”

“好！”

说书先生话刚说完，台下众人掌声如雷。

可师父听到，身体一顿，往日种种在眼前出现，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已经挤在台边的苏念身后，又听见苏念正与旁边的人谈论起东山修灵讲习，师父脸色瞬时阴沉下来，将聊得正欢的苏念轻拽了出来。

师父面对苏念，脸色好看许多，依旧对苏念柔声说道：“念念，我们走吧，今日人太多，吵得师父头疼。”

不等苏念回答，就轻轻拉着苏念往外走。

虽然师父已经尽力压制着他的情绪，苏念还是能察觉得到，师父这会儿不开心，便乖乖跟着师父出了说书楼。

“师父，你不喜欢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吗？”苏念小声问道。

“不喜欢。”师父答得干脆。

“为什么啊？”

师父停下脚步，轻摸上苏念的头，温柔笑道：“师父不想告诉念念原因，念念可以不问吗？”

“那念念不问了！”念念笑着答应，既然她师父不想说，她就不会再问。

“念念真乖。”

“师父，刚才念念听人讲东山每四年就会举行一次修灵讲习，四方所有优秀的灵人都会去，念念也想、”

“不可以！”师父愠声道。

师父第一次对苏念说话得音量高了些。

苏念一愣，“师父，怎么了……”

师父意识到自己吓到了苏念，面露歉意道：“对不起，念念……”

师父出了口长气，又似往日那般温柔，轻声道：“念念，我们回去吧。”说着轻轻牵起苏念的手。

苏念试探问道：“师父不想让念念去参加东山的修灵讲习吗？”

“不想。”

师父语气平淡。

苏念又继续说道：“念念的志向就是成为四方灵术第一，若是念念能夺得东山修灵讲习的魁首，不就离实现这个志向更进一步了吗？”

师父看着前方，神情复杂，许久都不说话。

“师父？”

苏念摇摇牵着师父的手。

师父低头微微笑了笑，“可实现这个志向的方式有很多种。”

“师父……”

苏念脸鼓得圆圆的，苏念就是想参加东山的修灵讲习。

师父笑出声，无奈摇摇头，捏捏苏念软乎乎的脸，“好了，念念，不管如何，现在都还为时尚早，念念应该先静下心来，潜心修习。”

苏念乖巧地点点头，“念念定会好好修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