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漾漾只能起身,在众目睽睽走向霍景珩。
霍景珩指了指他左下的席子:“坐。”
漾漾坐了,看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霍景珩从她手里拿过她取下来的发簪,漾漾目光
停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时,霍景珩已经旁若无人般抬起手,帮她簪在发髻上
下面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不敢大声喘气。
“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我,在宫中任职。”
漾漾蓦地抬眼揪住他,眉心微拧,不知他想做什么,打的什么主意。
“景珩哥哥!”安静中,颐谙尖厉的声音无比刺耳。
霍景珩抬眼看向她,语声清寒:“你有异议?”那眼神也是冷的,语气不容置疑。
霍景珩起身,漾漾还呆呆的,他淡淡瞥她一眼:“还不起来。”
他举步离开,走到骆岁宁桌前时,停住了脚,骆岁宁一颗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
霍景珩眼尾下压,嗓音微凉:“骆氏,遣送回府。”
骆岁宁眼前一黑,扑倒在蒲团上,贵女被“遣送回府”意味着什么?言德有失,是整个家族的污点,一生的前程都为之葬送,再无人会上门提亲,士族嫡女,将来只能为妾了。漾漾虽震惊与这一切的发展,但看着骆岁宁的模样,她心里还是爽的。
她暗爽着跟着霍景珩上了马车,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正色道:“这件事我拒绝。
霍景珩料到她有这一句,不疾不徐道:“听闻近日唐庄主正在为皇商一事做准备。
漾漾一愣,这件事她也听说了,按理说,莺莺不喜贵族,做了皇商难免掣肘,可莺莺这回仿佛铁了心要成为皇商。漾漾收回心神,还是道:“那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
霍景珩打断了她的话:“那日你说的很清楚,你放心,选你,正是因为你无情无心,我不会受到困扰,除了公事,我们之间并无其他。漾漾微愣,看着他清冷的目光,仿佛又变回了从前
的或安世子,她放下心来,又觉
笑,难不成他还能对自己死缠烂打不成?
这就太小瞧他,也太高看自己了。
这时她又想起方才他选自己时,那些贵女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颐谙更是失了仪态,她
的确心中暗爽,那为了一吐心
的不快,也为了莺莺的商业王国,她牺牲一下下也没什么
“那我需要做什么?”
霍景珩看着她,递给她一瓶药:
“擦擦,你的脖子。”
漾漾狐疑地抚上自己的脖子,一阵刺痛,这才发觉方才混乱间脖子被指甲划伤了。
她吃痛地皱起眉,霍景珩目色一暗。
漾漾接过药瓶,倒在手指上,触肤清凉,疼痛感立即消失了许多。
“还没擦好。”霍景珩淡然道。
漾漾问:“有镜子吗?”
“没有。"
霍景珩清冷道:“若是你不介意,我可以代为效劳。”
漾漾微惊,立刻道:“不敢劳烦世子,我回去擦就好。
霍景珩竟没有执着:“也好。”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漾漾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认真研究起手里的药瓶来。
霍景珩倒是坦然自若。
又过了一会,霍景珩开口:“到了,今日你且回去休息。明日我来接你。”
漾漾正要拒绝,霍景珩已道:“你自己无法进言。”
漾漾愣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她打开车门,愣了一下,意外喊道:“山清!”
霍景珩身形微顿,就看到她飞快跳下了车,他撩起窗帘,漾漾已经飞奔至涂山清面前。
“你怎么会来?你....”漾漾突然打住了话头,她想问他伤好了没有,转身看向霍景珩,大概是发现他的马车还没离开。涂山清对上霍景珩的目光,微沉,还是抬手作揖:“见过世子。”
霍景珩淡淡应了一声。
他二人站在一起,在等着霍景珩离开,霍景珩伏在膝上的手微拢,半晌开口:“走。”
他放下了车帘,就听到涂山清紧张的声音:“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擦过药了。”
“我瞧瞧。”
霍景珩心头一滞,他不知道涂山清是否碰到了漾漾的脖颈,不知道漾漾有没有躲开他,他微拢的手收紧,闭上眼脸色紧绷克制不让自己去想。那边涂山清正要碰到漾漾的伤口,漾漾避开了:“不能碰,药还没擦全呢。
涂山清便罢了手,问道:“你怎么会和世子在一起?”
漾漾便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涂山清越听眉头拧得越紧:“你说他为了你惩治了骆岁宁?”
漾漾连忙纠正他:“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学宫的规矩。”
涂山清笑了笑:“那你当真答应他了?”
漾漾点头:“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一些错误的过往罢了,为了姐姐的商业王国,那些过往算什么,而且你没瞧见,当时那些小姐们的脸色一个个都成猪肝色。“再说了,若是我扭扭捏捏的,反倒叫别人误会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涂山清笑道
:“也好,我也在宫里当差,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
漾漾点头。
学宫发生的事很快传遍了朝野上下。
或安世子为了三小姐抛弃了顾谙小郡主,或安世子为了替三小姐出头,狠狠惩治了骆家的嫡女,丝毫没有顾及骆尚书的颜面!这种传闻往往传的是最快的,入夜时,街头巷尾几乎都知晓了。
徐驰冉和祁仲景等人坐在花厅中,个个脸色凝重,岳浔州冷笑了一声,又轻叹了一声,端起酒杯将杯中酒饮尽:“我以为立鹤私奔已经够荒唐的了,景珩这是要为了唐漾漾闹得天翻地覆啊!”“唐漾漾是什么身份,他不知道吗!”
祁仲景道:“闹到这一步,顶多皇上妥协让他将唐漾漾收房。
徐驰冉拧眉:“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祁仲景看向他:“什么意思?”
“正如浔州所言,唐漾漾是什么身份,景珩若是悄无声息地纳她为妾倒也罢了,如今扫了小郡主的颜面,就是扫了昌邑府和老太君的颜面,又是为了她让骆家颜面扫地,如此明目张胆的偏